路程不过半小时,拐了几个弯以后就到了。
无论走到哪,警官、囚犯远远地看见他们两人就避开了。
有冒失些的迎面撞上他们,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呀,洛可啊,今儿个这么守规矩呢?”
话音未落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年轻的警官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笑容简直像在给他自己哭丧,皱了吧唧的。
夏白渊不能说太多话,事出匆忙他根本没时间了解洛可的说话习惯,只淡淡地道:“嗯。”
然后毫不犹豫地经过年轻警官的身边。
小警官惊讶极了,他从来没见过洛可这样温和的时候,心情很好吗?
恰巧在这时候,洛可身后的黑发嫌疑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鲜红的眼眸里隐隐有笑意浮动,他们对视的时候,嫌疑者挑了挑眉。
小警官呆在原地。
好半天后,他挠了挠腮帮子,在心里想——
呀,这嫌疑犯,长得怪好看的。
……
一踏进候审厅,扑面而来的声浪就淹没了陆昔。
只见巨大的光屏上,正在播放着那个引起一切舆论的视频。
视频中的雄虫面容扭曲,惊恐到极点,任何事物都会引起他的战栗,彻底是疯了。
耳边回荡着阿德莱雌父悲痛而又义正言辞的声明。
“我的雄子受到了伤害,我虽然悲痛,但除了悲痛之外,我感到害怕。”
“雄虫是虫族的一切,但一只雄虫竟然在最安全的学校里受到了伤害,我们的社会里到底隐藏着多少这样的凶手?”
“假如这一次没有抓到他,多少雄虫会因此感到害怕,寒心?因此,无论如何都要抓到这个凶手,不要让悲剧再发生一次!”
陆昔挠了挠耳朵,噢哟,还是立体环绕声的,听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两人看了一会儿,视频循环播放着阿德莱惊恐的表情。
陆昔起初还能维持冷静,渐渐地就没法控制他的情绪了,握着夏白渊的手微微发颤,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夏白渊当然感受到了他的颤抖,他的心底有一团幽暗的火苗,正在愈烧愈烈。
为什么这只雌虫敢这么颠倒黑白呢?
阿德莱在南盛军校里做了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这样明确的怒火。
夏白渊极少生气,他并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
说他高傲也好,冷漠也罢,也有人说他心机深沉,矫揉造作。但一来这些言论实际上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二来他更没有精力去妥当处理别人对他的善意,与其让别人失落,还不如就维持现状。
狄宴曾经问过他:“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为什么不去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