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想,科考完后考生们都会参加鹿鸣宴,到时候找了人代为转交就行了。
再说谢必安这一头,他原本就对范无咎感到好奇,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谈吐见解,更因为他从范无咎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他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环境才让范无救成长成了现在这种模样,明明出身贫寒,在面对旁人的讥讽时却从容,没有经历过太多,却有了一份格外的远见。
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初决定与范无咎相交的原因。
他想要了解更多。
至于那件衣物,不过是因为当初见范无咎打寒颤。再想到科考时,两个人都得独自在寒冷的房间内熬上三天三夜,他有钱打点,但范无咎没那个能力。加上他也必定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接济,所以只能寻了个借口赠衣。
原本谢必安还想去找范无咎,但他同窗说最近范无咎都在独自温书,不便打扰,他也就按耐下了自己的心思,想着等鹿鸣宴的时候再去找他。
也不是说非得说上话,也许只是想再见见。
范无咎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摇摇欲坠,看外头的阳光都觉得刺眼,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好在他的同窗就在隔壁,连忙扶了他一把,见他唇色发紫,双颊却红的厉害,连忙摸了他的额头,发现一片滚烫。
在狭小寒冷的房间里熬了三日,还得仔细答卷妙笔生花,范无咎能撑到考试结束已经是极限。见扶他的人是熟人,紧绷着的弦骤然放松,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恍惚间看到有人快步向他走来。
似乎是谢必安。
他和自己的位子这么近么?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在房间里了了。但屋内温暖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个滴水成冰的房间了。
他在一户新的院子里。
范无咎醒来后,赫然发现谢必安就坐在外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起床的声响,问道:“醒了么,无咎?”
此刻范无咎还有些晕乎乎的,因此也没在意他的说法,只是意外他居然会在外面,然后才发现是自己挪了位子。
他连忙查看自己的随身物品,看到书册笔记、笔墨纸砚都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子上,连带着那件谢必安借给他的衣服,也和之前一样叠得整整齐齐,才松了口气,哑声答道:“多谢了,谢兄。”
然后他披上了深色外衣,走到了外间,见谢必安一身青色长袍,半靠在小榻上,手里还捏着一本游记,正低头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