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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就是有点冻牙齿。

她咬着雪糕,语气变得黏糊:“那个带着弟弟的落魄秀才,是陈未眠?”

张雪霁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

“刚刚纪棂月传音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立刻把它们联系到一起了。为了确定我的猜想,所以我特意绕路去了一趟东街马尾巷,找到杜永安问了一些其他的细节。”

“杜永安原本并不是渝州城的本地人,而是出生在远离渝州城的鹿城。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和那只三花猫为伴。直到陈未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提出用巨额酬劳雇佣他假扮自己的弟弟,将他从鹿城带到了渝州城。”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陈未眠’这个名字肯定是假名,对方是修道者,但未必如纪棂月所猜是中洲世家的人;六块大洲合并起来的地域足够辽阔,光是蓬莱洲本地就有不少人可能弄到金雀砚台,所以要靠金雀砚台来确定对方的身份未免有点异想天开……咦,你就吃完啦?”

谢乔乔手上已经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棍了。

张雪霁回忆了一下,从他把雪糕递给谢乔乔,再到现在这根光秃秃的木棍,他顶多也就说了三句话吧?

谢乔乔舔了舔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吃完雪糕之后,她觉得自己更口渴了。

“嗯,吃完了。”谢乔乔道,“陈未眠是修道者,为什么还会眼睁睁看着绾绾小姐被妖怪抓走?是打不过妖怪吗?”

张雪霁摇头,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不是打不过,他是根本就没有打。他直接把绾绾小姐和她的侍女都送给了那个妖怪,让妖怪带他进入魔窟莲花井中。”

谢乔乔:“我们在魔窟里面,并没有看见井之类的东西。”

张雪霁:“是的,但我们当时只想着快点把昏迷的绾绾小姐带出魔窟,根本没有仔细探索其他地方。就连魔窟莲花井这个地名,也是侍女春秀告诉我的。现在想来,当时在魔窟里面的诸多经历,本身就透着诡异。”

“每当我们要检查或者从四周的壁画中寻找什么线索时,总会恰到好处的撞上室内机关发作,不是被墓内机关传送分开,就是遇到难缠的妖怪魔物,就好像魔窟长了眼睛生出灵智,自己知道针对我们一样。”

谢乔乔眉头皱起:“是先我们一步进去的陈未眠,在暗地里搞鬼?”

张雪霁:“还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再进一趟魔窟。”

“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弄明白,我的好奇心实在不能装聋作哑……酸梅汁喝不喝?”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长圆筒形水杯——胶质杯盖被做成一只黄色尖耳朵的动物形状。

张雪霁抓着杯盖拧了几下,拧松后把水壶递给谢乔乔:“这个杯子我没喝过。”

谢乔乔:“哦。”

其实她没懂张雪霁为什么要把杯盖拧一下,又为什么要强调这个杯子他没喝过。

她接过杯子打开杯盖,里面斜插着一根白色软胶管。谢乔乔盯着那根吸管研究了一下,两手捧着杯子低头吸酸梅汁。

酸酸甜甜,还是冰的。

她咬着吸管,脸颊无意识的鼓起来,看起来更像是十五岁的少女,而非性格古怪的剑仙了。

谢乔乔盯着尖耳朵杯盖,问:“这是什么妖怪吗?”

张雪霁:“才不是妖怪,这是宝可梦!”

谢乔乔:“……一种动物的名字?”

“呃……应该算物种名字吧。”张雪霁摸了摸自己鼻尖,解释,“虽然皮卡丘是宝可梦,但宝可梦不是皮卡丘,同理,虽然妙蛙种子是宝可梦,但宝可梦不是妙蛙种子。”

谢乔乔:“就和张雪霁是普通人,但普通人未必是张雪霁,这个道理?”

张雪霁:“……虽然这么解释也是对的,但你拿我举例子总让我感觉哪里怪怪的。你都不会觉得它可爱吗?”

他指了指黄色的皮卡丘杯盖。

谢乔乔把杯盖举到眼前,目不转睛十分认真的盯着研究了好一会儿,得出结论:“没什么感觉,看起来像黄皮耗子。”

张雪霁:“……”

算了,这种感觉好像也没有错。

“总之,我现在打算去巫云山,你呢?还继续留在这找猫吗?”

谢乔乔把水杯盖子盖回去,垂着眼睫,语气平静:“我跟你去巫云山。”

张雪霁愣了一下,诧异:“你也去巫云山?”

谢乔乔摇头:“山上不安全,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走吧,去巫云山——你打算骑着三轮车去吗?”

谢乔乔目光落到张雪霁坐着的三轮车上,冷淡的询问,就像在问他晚饭吃什么一样平静。即使张雪霁骑着的是谢乔乔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她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好奇心和关注欲。

这点张雪霁很确定,谢乔乔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自己的目标——虽然目前为止,张雪霁还不知道谢乔乔的目标什么——但他很清楚,谢乔乔这个人,只要确定了目光,就不会再分任何多余的目光给其他人。

所以她并不好奇巫云山上有什么,也不好奇绾绾小姐和那位伪装的假秀才之间的爱恨情仇。

她单纯是为了自己,而决定去巫云山的。

这个认知让张雪霁的心情微妙起来。

很难形容,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隐秘欢喜。即使这种感情无关男欢女爱,但切实的被一个清冷沉郁的人放在心上,那种感觉仍旧让人有点雀跃。

因为你知道那个人对待别人是如何的不近人情,冷漠疏离,也知道那个人在面对你时理所当然的偏心和例外。这种偏心总是让人意乱神迷,无意识的觉得自己也是如此重要特殊之人。

即使张雪霁经常说自己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是奔三的人了——但他上辈子死的时候毕竟还是少年,这辈子从婴儿长大又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