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看,他匆匆混入人群。
好在炎国没人认识他。
加上码头这一场变动,人员被抽走,街上倒是没人查他。
可再次进入这片土地,他想出去可就难了。
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
宣秀秀做完晚饭,拿抹布包着陶瓷碗出来,里面是粉蒸排骨,还有几块半肥半瘦的肉,碗底放的是梅干菜。
她又进厨房,端出一盘青菜,两碗饭。
“饿了吧,吃饭。”
宣秀秀见孟铁生在发愣,就瞪了他一眼。
他端起碗筷,这才发现桌子上摆着的荤腥,顿时有点讶异,这女人对待吃喝倒是不手软啊,钱也该花完了吧。
他道:“你手上还有钱和票吗?”
说完,他也不等宣秀秀回答,直接去房间,从他一个包里抽出一沓钱和票递给她。
“用不着,不就是吃吃饭,又没别的开销,把票给我就行,钱你收好,上次你给我的钱都没花完——”宣秀秀道。
说起钱这事儿,她没法绕开钟先生。
“水生,有件事儿,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免得你想多了。”宣秀秀道。
孟铁生心底咯噔一下。
她连他的钱都不收,这女人莫非想跟他分道扬镳?
他握住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情绪压在理智边缘……
“我之前无意中认识一个人,他出粮,我从他手上买米,就认识了,上次用药酒跟他换一批冬衣,就是朦朦今天穿的,你应该也看出不是本地供销社的袄子。”宣秀秀淡淡道。
她没想到“钟先生”在凌河县出名了。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只怕她同“钟先生”认识一事,被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说不定孟铁生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没提罢了。
“是吗?”
孟铁生心底的警戒线松了松。
“对啊,就是这样的,只是钟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就见过几次而已,不是很熟……”宣秀秀嗓音低沉道。
她心底有一丝忐忑。
不知道这样的解释,孟铁生能不能接受。
现在事态发展成今天这局面,说什么也要将钟毅东翻出来,让他当她一回“替罪羊”,大不了给他一笔好处费。
也算给她顶锅的酬劳。
孟铁生定睛看着她,一颗心仿佛泡在水里的胖大海,泡胀了,冒着水泡,就差咕咚咕咚声儿。
不是很熟……
这关键词他抓住了。
“好吃,秀秀,你做的菜好吃,比京都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还出色,就凭这手艺,你都不愁没饭吃。”孟铁生淡淡道。
他扒拉了两碗饭,感觉这顿饭比山参海味还要美味几百倍。
宣秀秀见他吃得开怀,也没提钟先生的事儿,她掂量着这关应该是暂时过了,现在就差找到钟毅东这二货!
也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
两人吃完饭,孟铁生照旧洗碗。
宣秀秀明显察觉男人心情不错,干啥都透着一股用不完的劲儿。
搞不懂他。
她没想太多,洗好后就去睡觉了。
至于找人的事儿,还是得等天亮再说。
半夜时分。
宣秀秀睡得正酣。
“主人,有人敲你家门呢,你还不醒醒——”团子急切道。
宣秀秀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她开一道门缝。
孟铁生显然提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