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不禁冷笑道:“当年是我识人不清,将一条冻僵的蛇带回屋里养着,供他吃,供他喝,教他读书写字,没想到这条蛇反过来,却咬了我一口。”
“当年的事实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既然我这次回来了,那肯定是做了全盘的打算的。以前是我不屑去争,对自己感到失望,这才远走他乡。如今自然是不一样了,当年的证据你怎知我就没有呢?”
“不可能,当年的手稿我都带走了,就连那篇文章都心境还有意思你都跟我说过,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文章是你写的。”
储怀玉有些急切,似乎十分执着于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岑言看了他一眼,思绪飘远,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
“当年,我遇见你时,你也不过才八九岁。那时我怜你自幼丧父丧母,又见你天资聪颖,特地将你带回来细心教导。”
“可没想到仍旧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劣根性,你一心想攀附权贵,甚至不惜投奔安阳王,最后为了名利,为了向上爬不择一切手段,甚至是欺师灭祖。”
见岑言一字一句都在揭他的伤疤,那是储怀玉最不愿意想起的一段记忆,他有些恼怒道:“你懂什么!你怎么会懂从小在狗窝里抢食的痛苦,你成日里就会教我君子大义,可曾有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是滔天的富贵权势,我不想让别人用鄙夷的眼神看我,嘲笑我只是一个穷酸书生。我只是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有错吗?”
“我没错,错的是你!”
储怀玉越说情绪越激动,他多年忍耐的心里话今日总算说出口了。
岑言叹了口气,觉得他可恨又可悲。
“所以你不惜偷走我的手稿,拿走我的文章,说那是你写的。事后还倒打一耙,说我剽窃你的文章。”
“老师,这不能怪我。谁让您树敌太多了呢?安阳王看您不顺眼,我也没法子。只能让您多受些委屈了。”储怀玉折了旁边一朵兰花花瓣,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些年,难道你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怕我化作厉鬼来找你索命吗?”
“怕,我怕极了。可那又怎样?既然我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地狱,那就不妨再多承受些。”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骗了世人多少年,让世人相信你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竟然是被读书人当做榜样的怀玉公子。”
“那你知道我也不想这样吗?每天披着一身虚假的外衣,在众人面前逢迎,汲汲营营这么些年才走到如今的地位,难道我不累吗?”
“这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怎么?你竟然还有脸来诉苦?当年我被你诬陷,声名狼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