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卫将宁既微带走,堪堪离开慕容长晟视线范围之内时,慕容长晟却收了那副不甘心的模样,冷冷地剜了宁既微一眼。
收监又如何?名正言顺做不成,难道在狱中,还不能畏罪自杀吗?
宁既微被那一眼剜得满心寒意,直至入了牢狱,那寒意依旧不能消退,连同他心底滔天的恨意一道,将他死死困在这牢狱之中。
太傻了……
宁既微抬手捂上自己的双眼,他怎能蠢到这种地步!
对慕容栯下不去手也就罢了,竟然时至今日,他才记起真正的仇人是谁!
可是已经太晚了……
宁既微痛恨地将额头抵上墙面,他不住地撞着那墙,便连额上被撞得青紫也不觉。
他恨慕容长晟!恨当朝,甚至恨他自己!
如果他早一点记起来,就不会一步一步走入慕容长晟的圈套,直至现下,根本无法挽回!
他有愧于自己的父母!有愧于前朝皇室!
甚至连亲手替他们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宁既微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心口,心下揪痛得无法呼吸之时,他也触及到了他随身带着的木盒。
那是萧裕河给的,现下这木盒里只剩下毒药。
宁既微指尖按在了那木盒上。
与此同时,牢房之外悄然潜入一位黑衣人,那人眼神凌厉,袖藏匕首,躲过一处又一处守卫,朝宁既微的牢房而来。
夤夜天凉,微风过境,那人指尖闪过一抹寒光。
“啊!”
慕容筵惊骇地,猛然睁开双眼,在一片黑暗中不住地喘着气。
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何会突如其来一阵心悸?
慕容筵不得其解,心下却很是后怕,本想拥着宁既微以寻求那么一丝的慰藉,指尖一探,却发现身侧床榻已是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宁既微?
床榻上的热度不再,混着入夜的凉意,让慕容筵的心也瞬时沉入了谷底。
他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丛清!备马!本殿要入宫!”慕容筵匆忙整衣下床,推开房门时甚至连发丝皆有些微乱。
“可是殿下,现下已入夜,没有圣上的传召,宵禁之时您不能入宫……”丛清慌乱的话音被慕容筵隔绝在耳后。
慕容筵再也等不及了,他心下有着极为强烈的不安,他甚至不能想象,如果他晚去一步,皇宫之内会发生何种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