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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亲眼瞧见宁既微昏沉地睡过去之后, 慕容筵才出了房门。

而房门之外, 丛清担忧着自家殿下, 堪堪想开口, 却听闻慕容筵道:“钰王府可查到了线索?”

提及此事,丛清面色复杂地道:“钰王爷是圣上看重之人,实是难以追查线索, 不过属下已派人跟着李大人和岑大人了, 若是他们二位再有行动,属下定然能知晓的。”

“不过……属下有一问。”丛清有些为难, 又道:“殿下查的是前朝之事,关乎前朝, 圣上那边会不会……”

“圣上, 他不会的。”慕容筵打断了丛清,他瞧着远处,目光有些说不清的幽深, “很早以前, 本殿便怀疑前朝皇室的覆灭与圣上无关,毕竟圣上仁慈,除了面对战事, 这十数年来皆是以仁治国。”

“况且, 圣上还特意将那位前朝皇子划入赦免的名单之中, 如今搜查令乍起,虽说目前瞧不出什么风向,但本殿总觉着,昔年应是有一段往事的,而那段往事,兴许便是圣上放过前朝皇子的关键所在。”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查明当年前朝皇室被屠杀的真相,能证明此事与当今圣上无关,那慕容筵与宁既微之间便少了仇人之人的横亘,便再无顾忌可言了。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会尽全力追查此事的。不过殿下……”丛清瞧着慕容筵指尖垂落而下的血珠,甚是忧心地问:“您这伤,当真不治吗?”

“无妨,死不了的。”慕容筵收回了目光,转而向前厅走去。

那语气很淡,甚至有种那伤不是他所受,而是伤在别人身上的错觉。

昔年在战场之时,慕容筵也受过很多次伤,有好几次都快死了,那时军营中的将军焦急万分,生怕皇子死在战场上引来皇帝的怪罪。

只有慕容筵有气无力地开口,说得却很是淡然。

他那时说的是:“我连死都不怕,你们又怕什么?”

年少时总是无畏,后来见得多了便束手束脚,也开始畏惧死亡,再后来,他遇见了宁既微。

也是直至今日,他才知晓,原来外伤有什么要紧?伤得再痛,流再多血,都不及宁既微那一句话……

伤情得很。

如果这样伤着能让宁既微好受些,那便伤着吧。

不要紧,不会死的。

*

宁既微再次醒来已是次日了,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只不过睡得太久,还是没什么力气。

他一醒过来,便瞧见了床头靠着的慕容筵,那人显然是守了他很久,眼下的乌青愈发重了,较之宁既微前日瞧着的要重了许多。

宁既微现下对慕容筵这张脸可谓是极其厌恶,便连一丝目光皆不想分给他,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