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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汗意。

诚然,如果慕容筵是个寻常人家的公子,那别说五万两,便是出了天价宁既微也不会让人入他房内,他只是被萧裕河藏在这洇荷楼中,又并非真正的楼中小倌,自然不会接待恩客。

可偏偏,慕容筵是皇子。

这皇子,便是那个屠杀他亲族,害得他父皇母后惨死的罪魁祸首的儿子。

是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子。

宁既微掩在袖中的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视线低着,闪过一丝嫌恶与痛恨之色。

那情绪变化很快,快得让人无法捉摸,但慕容筵却看得分明。

堂堂三皇子,游走在朝中官场上,他看过了太多的人心利欲,学的是权谋,道的是威慑,而眼前这人显然太过稚嫩,只第一眼,慕容筵便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可怜兮兮的,连毛都被人浇湿的了小野猫啊……慕容筵抬手,握着桌上仅有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那位情郎,已经走了吗?”

“情郎”自然指的是萧裕河,但用“情郎”这个称谓,宁既微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他和萧裕河佯装在床榻上……宁既微顿觉腹内不适,忍了忍才开口:“走了。”

“哦?”慕容筵玩味地挑起一笑,“这么快?”

那话一出,宁既微立时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按理来说,既然是情郎,那宁既微和萧裕河在官兵离开后定然还会再独处一段时间,独处所做的事不言而喻。

可宁既微为了让萧裕河从此事中脱身,官兵走后便让萧裕河离开了,这样一来,就导致慕容筵进入房内时,不曾见到萧裕河的身影,这根本就不是恩客和小倌的相处模式。

这根本……就是假的!

宁既微面色一变,猛然站起身,看向慕容筵的眼神颇为复杂,他费力地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情绪,反而扯开一笑,道:“殿下说笑了,我身份低贱,公子们看不上也属正常。”

这意思便是他那情郎抛下他,自己走了,若是换个人只怕便信了,但慕容筵……

桌上的酒杯被人细细地摩挲,慕容筵指尖最终扣在那酒杯下沿,眉眼的笑意敛了去,“先前官兵搜查,你那位情郎那般护着你,瞧着不似薄情,这是其一。”

“我至楼中,却听闻你不待恩客,算是清倌,这是其二,我入房门,你既不谄言,也无迎客之态,这是其三,桩桩件件,都表明你与‘小倌’二字毫无关联,还需要我说得更为清楚一些吗?”

慕容筵那语速不快,却让宁既微整颗心都抑制不住地加快跳动。

那是一种被人揭露后的仓皇。

宁既微死死地按住自己的指尖,气息微乱。

只一面,便被这人瞧了个彻彻底底,半分不剩。

看着小野猫被自己吓得无端慎重的神色,慕容筵大发慈悲地松了语气,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换了个话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