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榜生刚要上前劝慰,却被拉住,
“别搭理他,人家正郁闷着呢。”
煮熟的鸭子飞了,搁谁谁不气啊。
不过,范立本出身寒门,本就不得这些世家子弟待见。
“若真气不过,就到殿试去比较,在这生闷气可不值当。”
身为好友,燕士衡及时劝道。
收敛眉间阴郁,范立本又埋首于书本间。
“再怎么学都赶不上萧公子,也不看看人家是得了谁的青睐。”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搞学术他不行,搞心态他行得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立本收起书卷,看来他这书是不用看了。
“季大才子举办的诗会上,萧彻作的诗可是入了张尚书的眼呢。”
言下之意,就是让范立本别努力了,结果已定,挣扎何用?
范立本冷哼,
“殿试乃陛下亲自考题,于张尚书何干?”
张瑞雪等考官的评议虽重要,可决策权还是在陛下手中。
啧啧,这人还真信官场公平这一说啊。
那人笑笑,径直离开,说不通就且看他造化吧。
宣武门大开,贡生们分批被太监领路,长长的甬道,此时显得有些拥堵。
“主人昨晚在药房呆了一夜,今日这殿试能行吗?”
不是阿岚不相信萧彻的水平,只是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怎么好。
“放心,他不会让我落选的。”
萧彻笃定。
他,谁?
在阿岚疑惑的目光中,萧彻再次踏进甬道,但这次,却是以金陵萧家遗孤的身份。
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是风云诡谲的朝堂,稍有不慎,便可将人撕碎。
萧彻脚步顿住,抬眸,这瑰丽辉煌的殿堂,竟让他有些望然生畏。
金殿下,是累累骸骨,无数双冒着黑气的手,想要拉下每个利欲熏心之人。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踩着白玉汉阶,萧彻青衫扬起,如漆的黑发束于玉冠中。
翩翩贵公子,气盖苍梧云。
铜钟响彻大殿,殿试开始,楚晏端坐于帘后,由委派大臣张瑞雪主持,内阁诸人旁听。
楚晏抬臂,圈了几个预先拟定的试题后,继续当他的吉祥物。
“读卷官分发试卷,如无误,请考生立即作答,于日落前交卷,请考生合理安排时间。”
除了宣纸翻动的嚓嚓声,大殿内一派安静,墨香四溢。
楚晏仅一眼就看到了萧彻,群群贡生中,唯有他,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