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皇再次回到了座椅上,低沉着脸,目光测测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知礼数,妄自尊大,你有什么资格唤我的名字?”
周瓷瞪大眼睛呵斥道,所有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到,没人在意他发抖的掌心。
“啪——”
又是一个巴掌,再次落到左脸,鲜红的巴掌印更深。
黑发少年的发丝被打乱了,乱糟糟遮掩着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清面孔。
“这一巴掌,打你以下犯上,还不跪下!”
少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唇角似笑非笑地轻轻勾起,随着“砰”的一声双膝蓦然摔到坚硬的白玉地板上,听上去就感觉极疼。
他真是......幼稚极了,真是错得离谱啊......
“啪——”再次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知变通,愚钝无知!刚才危险重重,你最该保护的是雄皇陛下,你唯一效忠的也应该是虫皇!而不是自作主张的来凑到本少将身旁!”
全场默不作声。
周瓷骂完,似乎还是因为生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自顾自来到座椅前,单膝跪在雄皇座前:“雄父,家奴不知礼数,让各位皇亲国戚看了笑话,是儿臣教养不周,请雄皇责罚!”
少年刚刚下了角斗场的衣冠整齐已然不再,那三个巴掌打得极重,他的脸颊一片火辣辣的滚烫和疼痛,唇角也有血渍。
但对于他而言,这种程度的伤实在说不上重,似乎连挠痒痒都差了点意思。
更疼的,是心。
这三个巴掌,彻彻底底把他所幻想的周瓷能够回心转意的美梦打醒了。
现在的自己。
不知礼数,妄自尊大,没有资格喊他的名字。
以下犯上,不知变通,愚钝无知,救他是自作主张,是不和周礼。
呵......直到最后,自己罪孽如此深重,要被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满脑子空空如也的所谓雄皇评定生死。
少年兀自跪在那儿,双手握拳轻轻颤抖,双眼很久很久没有眨动,整个人看起来很安静,却又在每个发丝和周身的空气里叫嚣着疯狂,头发随着凛冬的劲风四散,像一只冬天无家可归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