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顶大帽子丢出去,另一顶又扣到自己头上,傅悉气急。好啊,真是反了,今年是什么年份,一个二个都抖擞起来了,倒霉蛋得了神明眷顾,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秧子也敢出头充好汉!
傅悉白天见识了老大的本事,虽言语上找不痛快,到底是不敢硬碰硬的。但傅忆就不同了,药罐子一个,不能文不能武,连母家都没有,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被派去赈灾,这才捡了个封王的便宜,他算什么东西!
傅悉是个炮仗性子,憋闷许久,实在忍不下去,“我说什么哪轮得到你插嘴!”一拳挥上去,傅思没来得及阻拦,心想老二这回可要吃亏了,却见傅忆轻松偏头躲过,肩膀微微往傅悉胸膛一抵,后者便仰翻在地,按着心口弓身成虾状,哀哀叫唤起来。
“论长幼,我行二你行三;论尊卑,我是信王你无封赏。恐怕我是能跟三弟说上几句的。”傅忆嗓音轻柔,微微笑着,漆黑的眸子点在苍白的面容上,黑得深不见底。
真是见鬼了,病秧子哪来这么好的身手?傅悉心头大骇,还强撑着要说几句狠话,“没天理了!你们二人仗着有了王位,联手欺负兄弟,赶明我定要告诉父皇知道!”
还以为他怒目而视要说出什么来呢,原来是要告状,傅思握拳抵在鼻尖忍住不笑,傅忆却一点不客气,“三弟如今几岁?照此看来,父皇赐三弟鹿肉倒不合适,三弟娇蛮可爱,小兔子似的,该是爱食蔬菜的。”
“噗嗤——”傅思忍不住了。
兔子,去他娘的兔子!傅悉眼睛瞪得通红,脸上也臊得发烫,好你个傅忆,人在营帐坐,耳朵倒伸得长,还知道他整整一天就打到两只兔子,竟然还敢借机嘲讽。
傅悉气炸了,不管不顾地吼:“你才兔子似的!你府上全是兔子!什么明月狼,不过是蛊惑人心的下作兔儿爷!”
“是么?”傅忆闻言冷笑两声,目光更深,盯得傅悉头皮发麻,傅悉怒气一过也觉察自己失言,明月狼是兔儿爷,那皇帝是什么?对外说是明月狼夜夜给皇帝讲述草原风光,可谁不知道夜里赏的到底是什么风光,谁又敢置喙……越想越怕,慌忙翻身起来跑去找贵妃了。
傅思是真的不解。
兔儿爷?明月狼那样的壮实汉子,能跟兔子扯上什么关联?又不好意思问傅忆,便说要回去休息,两人帐子挨得近,傅忆提议与大哥同行。
夜深千帐灯。
傅思路过康元帝营帐,见侍卫都退在一丈以外守卫,颇为纳罕,又听见隐约有奇怪的声音从帐中传出,疑惑地看向傅忆,后者拉着他快步走开。
“二弟,父皇……”傅思不解,离宫在外,应当处处小心,怎么众人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