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渊目光沉沉,细细看这楚嫦衣的眸子,片刻之后,他忽而缓缓开口:“既然嫦衣姑娘这般相邀,我也不再推辞。”说罢,他望向钟岐云,道:“远人兄,不知你可否愿意一起?”
事已至此,钟岐云还能说什么,深深地望着身侧不知为何转了主意的人,钟岐云却是什么也看不明白。
他看得出楚嫦衣对谢问渊存了情义,但却瞧不见谢问渊待她的不同。
想谢问渊曾与楚嫦衣传出的过往不管是真是假,早些弄明白也是好的,想到此处,钟岐云应道:“问渊兄都这般说了,那自然是听你的。”
白日那般忙乱后,白日里的那场意外没有对楚楼生意有丝毫影响,将危险的架子撤后,日头已渐渐西行,时辰也算不得早了。
楚楼的格局与杭州之意阁有些许相似,外正中空,每层楼廊道首尾相连,大堂正中高高悬挂着巨大的金制燕尾百灯,临近夜里,男人络绎不绝,堂中更是渐渐多了不少或是调笑嬉闹或是赏歌赏舞的男男女女。
楚嫦衣备下酒水的地方,自然不在堂中,而是在楚楼顶楼最为金贵的厅室。
菜未备上,酒就先上了,乘着楚嫦衣去时候,钟岐云就从袖兜里掏出几张面值万两的银票,瞧得谢问渊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你与我出来,倒还带着这般多银两?这是怕我给不了这顿酒钱,还是想给楼中哪位姑娘赎身啊?”
钟岐云笑道:“也不是,虽说是与你闲逛,但万一我瞧上了甚么好物,也得需要银两不是?”
“哦?就不知远人兄是想买些甚么,得带上万两银票?”
钟岐云笑着饮下杯中酒,“其实我本打算邀你陪我去瞧一处宅院的?”
“宅院?”谢问渊缓缓道:“就不知你瞧上了何处的宅子?”
“长安街北第二户。”
瞧了眼钟岐云,笑了笑。
一个月前,圣上还未赐下这处宅院时,他便是住在长安街北第三户。那第二户原是一燕州商贾的宅,是听说准备卖出然后回乡了,但价格高昂一直未曾卖去,空置了有两年,与他府上只一墙之隔。
“那处倒是个好地方,那远人兄明日可以再去瞧瞧?”
钟岐云笑:“现在看来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