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纵使这谭元晋此刻千般万般不愿,他都得跟着一同前往慎度。
不过,倒也出乎谢问渊意料,那日早朝下了之后,还未等谢问渊亲自登门向谭元晋请示
出使事宜,谭元晋却先带着幕僚来到他府上。
言笑晏晏,哪里还有朝堂之上那般阴云密布的模样?
谭元晋与三皇子谭元策不同,确实是一个心思深的人,谢问渊本就知道这次出使只怕不会安稳,见他这般,便也更确认了两分。
皇子带队出使,本也不是小事,既要圆满完成任务,更是要慎重行事以保其安全,两日以来谢问渊及礼部上下日夜不歇商议,终究还是那个结果。
太晚了。
其实谢问渊从一开始便知道,如今想要在二月前赶到慎度已经是不可能,唯独只有借助海路一途兴许还有些希望,但是这话他却没提出,海路于大部分大晸人而言依旧是艰险可怕的,他本就不是二皇子一派,若是真在海上遇到什么意外,那他可真的摘不出去了,这浑水他自然不会去趟。
一筹莫展之时,却是二皇子身边幕僚,出身裴家的裴卓才出声道了句:“兴许走海路可行,若是顺风顺水,海行可比地陆上快马还快上二倍有余,若是想二月以前到慎度,只怕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
谭元晋闻言不置可否,只望向一直沉默着的谢问渊,道:“对这行海一事,谢侍郎如何看?”
谢问渊闻言思虑片刻才回道:“微臣想,行海虽快,但海路艰险莫测,如今我朝中并无甚么航海能人,只怕不是个良策.......”
那幕僚闻言,又说道:“谢大人您在朝中多年有所不知,如今沿海出了一位行海能人,近日在京中盛传的乘风驿与钟家船队便是这人创下,我前日到裴家时听闻,这人所领船队南北来往不下百次,却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算来,比之陆上还稳妥。”
裴卓话中的轻蔑谢问渊装作未曾听出,只在心头一笑,面上却是一副恍然模样。
这之后定下行海一事自然是顺理成章,介于皇子领队出使也算得秘密,为了安全起见,终究谭元晋还是听了幕僚的话,这次出行前以裴家名义做遮掩,等到了慎度再亮出身份,依次规避居心叵测之人。
而余下的事情,自然是由谢问渊领着礼部上下来全部完成。
所以,如今作为裴家郭于川郭领事,钟岐云有事要问,他自然就跟着钟岐云一路赶到他家中。
宅中正厅内,谢问渊悠然地喝着钟岐云家中下人送来的西湖龙井,望了眼来回转悠的钟岐云,却始终不开口说话的钟岐云,谢问渊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钟老板今日唤我到此处,是有何事准备与我商议?”
钟岐云闻言这才停下了脚步,望着谢问渊,“这次的事,是你给我下的套?”这话说出口倒是有那么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问渊放下茶盏,微微挑眉,“钟老板话说得有些严重了,这次,不过是与你做了个生意罢了。”
钟岐云啧了一声,大跨步走到谢问渊身边的空椅坐下,“生意?有您这样做生意的吗?”
“我给银子,你负责运送,这不是你乘风驿的做法吗?难道不对?”
“哟,谢大人还知道乘风驿呢,”钟岐云笑望着眼前人,“对倒是对,但您那做法可算是强买强卖啊,逼得我不得不接下这一单子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