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恩手里还拿着笔,在警长榆木脑袋上敲了一记,道:“对面那个是世家的,宋白也是世家的。你平民不敢对上,人一世家的还怕啊?”
警长想了想,觉得奎恩说得对,但又不好意思立刻挪回来,两人隔着一道距离,别扭地说,“你也许对。”。
审问齐中将,本就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他们敢用刑,以齐家在军警里的渗透程度,加上他们格外护短,一定会对他们严惩不贷。可若是宋白,与盛家、肖家两家都关系的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们不得罪人,锅下来的时候,也好找个借口,把自己摘出来。
……
审讯室,年轻警员在听到门响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看到宋白进来后,他又变成了茫然,直到宋白把警长手信递给他,他激动地要握住宋白的手,被宋白退后一步躲开了,年轻警员这才怀着一种敬仰烈士的目光,最后看宋白一眼致以敬意,忙不迭地离开了。
看到宋白的那一刻,齐中将发出一声嗤笑,道:“果真是齐江,你替他来看我笑话的吧。”
宋白慢吞吞地调整了下椅子,又把案上的资料摆的更整齐了些,无形中,他晾了齐中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认识齐江,过去是,现在也是。还有,我是盛老流落在外的孙子,不是齐江的小弟。”
齐中将扶着两边的扶手,他笑声低沉,绵绵不绝,道:“你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
宋白依旧在翻着资料,手里的那支笔在空白的纸上飞快书写着,对于齐中将话语里的否认,他没有任何情绪。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齐中将和他就是两看生厌,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就算他主动去讨好,但齐中将也总有办法给他挑些刺出来。
宋白眉理会齐中将,他只是照本宣科地念着刚才警员问过的问题。他语速极快,不像刚才的警员会留下作答的时间,仿佛只是想过一遍本子上的问题。
“他在干什么?”监控室里,警长拧紧了眉,问着奎恩。
“也许,有他自己的目的吧。”奎恩勉强笑道。
宋白刚才和奎恩说,必要时让他配合他,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奎恩不由得心里打鼓。在他眼里,宋白只是个天赋好一些、心思也好懂的年轻人,奎恩以为宋白只是起了玩心,所以要进去看看,可是现在,奎恩对自己的判断也没底了,他只能装作有底气的样子,来应付自己的老伙计。
“你不问我吗?”审讯室里,齐中将等了一会儿,宋白也没念完,终于忍不住出言。
“这些东西,中将不也嫌单调么,”宋白终于念完最后一页,从问询的本子中抬起头来,他左手一扫,旁边那摞厚厚的证据资料哗啦全扫到地上。
“不如我们来点有意思的,说点别的吧?”
宋白语气上是询问,但并没有给齐中将反应时间,而是把刚才就一边念一边做记录的纸张递给齐中将,道:“这上面是我经过简单计算,列出的账目出入详情表,这里,十月四日,显示你进账四十八万,十二月三日,数目最大,进账一百二十七万,一共两年零三个月,平均每月进账三百到八百万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