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雌侍平还好,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懂得下意识控制自己的力道,所以他也不用怎样费心去教训。倒是有些等成年后才娶回雌虫的,少不得在刚成婚时就让雄虫受到伤害,那么自然需要管教,才能让他们懂得何为控制,何为服从。
过度为雌虫着想,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因为那意味着雄虫把自己生命安全置放在了同情心之下。
如果一个雄虫连保护自己都不会,又哪里有命去继续同情心泛滥?
前阵子新闻报道上的那个雌管严一样,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要做“大善事”,非不同意给自家雌虫上刑。盛安以为报道上那个雌管严已经是百年来最大的一个奇葩了,没想到京都竟然又出了一个。
蓦然开始悲哀起虫星的未来。
……
宋白觉察到那边的沉默,他隐约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在虫星上,社会主流是默认雄性对雌性使用暴力手段是正常的,这就意味着,雄性使用暴力无需任何理由,但是全社会都会公认表示理解。但一旦雌性展开反抗,那么就会引发社会公众的强烈抵制、高声谴责。这就像是蓝星上女性被X骚扰,公众第一反应先是指责女性不检点,放荡一样。
在虫星,雌虫不顺从,不逆来顺受,这本身就是一项极大的罪过。
这也是为何宋白在医院里醒来时,完全没有向周围解释原身是自作自受,被尖刀刺伤的。不止是因为整个虫族社会都认为的雄虫使用暴力天然无罪,雌虫胆敢反抗天然有罪。更是因为他越解释,只会越加重周围虫对他的同情,反过来使萨丁被指责的愈发严重。
这也是为什么萨丁这么强大的雌虫,能够在虫星这个大环境的社会背景下,在原身来到校园与其它亚雌展开桃色生活时,而被大量的新闻媒体、跟拍狗仔、小报记者彻彻底底地将他从轻度抑郁,逼迫到几次自杀寻死。
虫族文极端化的背景设置,使它天然适合开后宫,适合宠受,而当年的宋白利用它来顺理成章地虐受。
每个人需求不同,利用特殊的背景设置,自然也能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夜晚,天幕低低垂下来,暗色天空上星光闪烁,仿佛一副铺展而下的毯子。
宋白忍不住想抽烟,看了看卧室里睡着的萨丁,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他打开了落地窗,走出屋外,让外界滚热的风飘进凉爽舒适的室内。
拢着火,橘红火苗蹭地窜起来,将雄虫嘴边叼的烟点燃。
大片沾染夜色的墨绿草坪上方,挺拔的雄虫站立在灯火通明的别墅前,浩浩的风呼啦啦地掠过,却又在他身前停留一瞬,仿佛也在窥视这个雄虫的慵懒的身姿。
宋白默默地计算着自从他到来后的改变,萨丁没有陷入抑郁,萨丁是“伤害者”的事情牢牢固锁在政府机构和雌虫之间,又由于他维护态度的坚定,没有让媒体将事件渲染扩散,自然也就不会造成萨丁精神的下一项滑坡。
细细烟雾从宋白的指尖缕缕飘散。
但是一切还不够,依然不够。
真正想维护萨丁,不应该只是让他从灾难中摆脱出来,更要将一切灾难扼杀在摇篮里。
宋白散漫的神情越来越锐利了。
但现在,他行不行,不是要纠结的重点。重点应该是了解萨丁是否可以,并且要切实地去了解雌虫本身的特点,而非是根据习俗规定的雌虫该做的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