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赵骁毅把夏黎阳拢在怀里:“带路就好,那么多话做甚?”
夏黎阳在赵骁毅怀里发抖,无声地哭了一路,等到了原来牛家村的地界,赵骁毅外面那层衣裳上全是水。
“你走罢。”赵骁毅把钱交给那村人,打发他离开。
等那村人离开之后,夏黎阳才终于放声哭起来,他说:“不是!”
“嗯,”赵骁毅顺着他的话说:“不是......”
“不是天火,”夏黎阳哭得撕心裂肺:“根本不是天火,他们没做错什么,没有......”
牛家村的人做错了什么呢?他们只是收留了一对外地的夫妻,因为看那对夫妻带着孩子流浪怪可怜的。
乡下小村子,邻里邻居都多多少少有点亲缘关系,哪怕这关系得往上捋个十来辈儿,那也是亲戚,不爱接受外姓人。
夏黎阳姓夏,不姓牛,小时候还有孩子拿这句话跟他吵,孩子的父爹大多会揍自己孩子一顿,说娃娃不懂事,黎阳乖,别难过。纵然遇上不讲理的,也有人看不下去,帮他说道几句。
这些人把他当了亲人,可是他呢?
他给他们带来了厄运,害死了他们,夏黎阳在这一刻心神跟原主重合,仿佛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夏黎阳,他心里更加难过,口中不住地说:“错的是我,我不该去皇城......”
赵骁毅咬紧了牙关,被夏黎阳这句话说的心里抽痛,但他知道这是夫郎的无心之言,所以强忍着难过,把夏黎阳抱得更紧了。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被大雪覆盖而显得洁白的空地,心里也是难过得紧,他把夏黎阳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不是你的错,别都怪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莫哭了,我心疼......”
夏黎阳哭了很久才抽噎也停下,他自诩为真爷们不流泪,现在却哭红了一双眼睛,才明白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仍旧抽噎着,他拉死赵骁毅的手走,凭借着远处一刻烧了一半的树辨认位置:“我是在这儿捡到你的,你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都嫌弃。”
“这里是牛大伯家,他性格好,古道热肠,他帮我把你搬进去的......”
“咱们家在这儿,你刚开的时候家徒四壁,后来日子是靠你过起来的,结契的婚宴也是在这里,盖头是我自个儿掀的。”
“隔壁是那对夫夫爱吵架,但其实感情好得很,外人敢欺负其中一个呀,另一个肯定要去收拾那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