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裴熠毫无遮掩的坦白,霍闲倏而笑了,说:“啧,我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裴熠说:“侯爷也不是人人都看得上。”
霍闲不理他的调戏,说:“你布这么大个局就是为了把刑部和太后送上一条船?”
裴熠挑眉道:“他们本就在一条船上,吏部去了个娄廷玉,周逢俍只差点儿推波助澜,他为了账本连军侯都敢动,皇上能不忌惮他这刑部尚书?”他说着便侧身看向霍闲,又提醒他道:“你用的餐具是让秋大夫检查过才上的,宫里赐的酒菜你不可动。”
霍闲听了他的话,心中微微一愣,当下却转身往外走:“既知无毒,多此一举岂不叫人起疑心。”
上次的事叫人胆寒,他不得不冒着被人起疑去做。
他近日在府里闲了多日,这会儿起了逗弄霍闲的心思,轻佻的说:“侯爷对自己人想来厚道,其实原本也不必将你卷入进来,只是常听说夫妻是要共患难才能长久。”
霍闲轻笑一声,就往外走:“侯爷注意言辞。”
门一开,迎面便是一阵寒风,霍闲将衣襟拢了拢,于他而言长久一词不是易事,夜晚的寒风裹挟这湿冷,霍闲穿的有些单薄,在屋内有炭炉供着,尚不觉得冷,可出了门,便是阵阵寒意。
裴熠紧随其后,边走边解开肩上的大麾,从后头给霍闲披上,说:“秋大夫已经找到解开虎骨印的办法,在此之前你每月须得来让他给你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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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谒都,满城灯火,烟花燃亮了整座皇城,天熙帝与妃嫔宗亲饮乐守岁,挽月公主的婚事因太后身体抱恙足足耽搁了有小半年,到了除夕萨沙亲自求娶,天熙帝才应下这门亲事,东都欲与大祁修好,那是好事。
太后本欲将他许给成安王,她想要的是北威军,而并非任何一个她所不能控制的外戚军权。
而对天熙帝而言,将挽月嫁去东都,既免去战事,太后的算盘又落了空,这算是一举两得。
霍闲听了裴熠的话,皇宫的御酒他并未碰,裴熠倒是喝了不少,纪礼也陪他饮了些,不过纪礼更喜欢雁南的霁月,只是御赐的酒后劲足,他没喝两杯多少就有些醉意,裴熠着人送他先去房内歇息,吩咐人等他醒来再送茶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