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看不懂。”霍闲的手指划过书页,停在裴熠拿书的手上,说:“不翻墙怎么来?”
“是定安侯府的门不够宽敞,还是世子有半夜翻墙的癖好。”裴熠移开手说:“你这么快就查到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已经不快了。”霍闲顺势坐了过去,支着额说:“人明明是你杀的,我差点替你背了锅,你说这么大的亏我能吃么?”
裴熠想起纪礼先前才说的,霍闲近来常去燕贵妃宫里请安。
他刚要开口,就听见霍闲先他一步,说:“旁人当然不能了,但你是定安侯啊。”
“定安侯如何?”裴熠侧头看了他一眼。
霍闲笑了,他难得见道裴熠这般气定神闲,当即便说:“定安侯三个字,分量可不轻。”
“不轻是多重?”裴熠忽然就势靠近:“你不防一次说个清楚。”
“情意这东西,哪里说得清。”霍闲随即一笑,说:“都道日久见人心,我看人心难测,越久反而越难。”
“纪礼说你奉雁南王的命送贵妃入宫,皇上以燕贵妃思乡为由迟迟未曾下旨放你回去,谒都都传雁南世子是个跟他父亲一样只知玩乐的富贵公子,我怎么倒是觉得是他们眼拙了。”裴熠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眼,霍闲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下藏着的绝不仅仅是看上去那么无辜。
他像一只伪装成羊羔的野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直觉告诉裴熠,一旦惹到他,转瞬就会被撕的血肉模糊。
“你本可以在雁南安稳的过完一生,从成为雁南使者护送贵妃入京就在你意料之中是不是,你想要做什么?”裴熠平静的问。
“这世上,真的有安稳吗?谁知道灾祸几时落到头上呢?这话我也想问侯爷,从太后一道懿旨召你回京就在你意料之中吧?侯爷又想要做什么?”霍闲反问。
他们看着对方,谁也不退缩,像是凛冬深夜孤山里怒目而视的凶狼,甚至在对峙的短暂里,谁也没有多余的思考,以裴熠异于常人的嗅觉,若非对面是个强劲的对手,恐怕没几个能在这样的目光下得到片刻自在。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外面的风吹落了垂挂在枝头的青梅,落在地上的的声响打破积在两人之间的沉寂。
“不是查到了么?”裴熠舒张了笼在眉间的犹疑,重新盘腿坐了回去,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他说:“成安王得罪了谁,巡防营要被拖下水?”
“巡防营出了事,谁受益最大就是谁咯。”霍闲说:“他占了别人的道,自然有人等着看他爬下去,官场向来如此。”
“说的不错。”裴熠说:“但你不知道一点,多年来巡防营几乎已经成了齐澄的亲兵,即使现在的他是副统领,他也不会将巡防营至于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