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管用。”霍闲侧过脸,说罢不等回音便听到身后袭来的一阵寒气,他在这片死寂一般的深巷中靠过人的耳力,躲开一剑。
阴云密布,头顶的皎月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了大半,裴熠衣袍上占了血,在风里带着他熟悉的血腥味,空中忽然响了道惊雷,天光一闪,照的巷口魑魅诡异,但这声惊响很快就被刀剑声掩了下去。
这夜似乎有风雨浮动的痕迹,若真落进这群杀手手里,待到天光破晓时,经一夜暴雨的洗涤恐怕什么都不剩了。
要快。
伏在深夜里的黑影也似乎是同样的想法,出招越发的迅猛,剑在刀口上碰撞出“砰”的回声,他们的身材纤瘦,在窄巷里的行动比裴熠要自如的多。
天空的惊雷也跟着一声接一声掺杂其中,令人闻之心惊胆寒,裴熠挑开直逼霍闲的长剑,一声刺耳的金属声炸破窄巷,长剑一分为二,连带着执剑的人也倒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立马接上,那人反应极快,出剑只在眨眼之间,裴熠方才收回的刀来不及再挡,他有心要随手抓起什么来挡,可手边只有霍闲一个活人。
黑黢黢的夜里,豆大的雨从天而降,雨滴打在地上,又是一阵破碎之音。
瞬息之间,那把匕首削断了长剑,扎在墙围上纹丝未动,雨水顺着匕首的刃口慢慢滑落。
一击不成,他们并未打算收手,正要一拥而上,霍闲忽然说:“算了,不打了。”
他举着双手,看了一眼雨中的黑影,雨水混合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落入领口,他玩笑般的冲裴熠笑道:“和你死在一起,也算不冤了。”而后又挑起双目看向“黑影”说道:“只是你们的皇上该如何同雁南交代,这得好好想想了。”
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在这诡谲多变的闪电下与穷凶极恶的歹徒们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熠握着弯刀,手背上的青筋突兀的被雨水拍打,齿间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饿狼般的盯着四周的人。
霍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报身份是什么用意,他暂时无暇顾及,但显然,霍闲的身份,让那些黑影果然犹豫了,就是这犹豫的片刻,裴熠抓起趴在地上的其中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拐进了深巷。
他对这一片的地形并不特别熟悉,但已经占了先机,有了暴雨做掩护,脚步声便被掩去了。
这种地形不适合缠斗,但却是藏身的绝佳地点,他拎着负了伤的人全力藏匿,沟里的污水发出恶臭的气味,刺鼻的味道呛得他胃里翻江倒海似的翻腾,一阵晕眩感自胸口处袭来,然后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背上忽然被人刺了一刀。
他没想到人质竟在此刻清醒了过来,然而等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正是这一刀令他意识重新回笼。
雨水浇灌伤口,他无暇顾及其他,单手紧握刀柄,直逼他的咽喉,那人倒退几步后背抵上高墙,见退无可退,他眸中闪过精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