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英听圣上金口一开,再次提及自己,瞬时下跪求饶:“求圣上恕罪!”
“说来顺懿亦颠沛流离,为生计委身于醉胭脂此等烟花之地,朕又岂能忍心看那些人编排皇室?”
云楚岫将圣旨一合,字字珠玑道:“前半生既已凄惨,皇兄又岂能将其后半生断送于匈奴!”
此言一出,建章宫内的空气骤然凝滞,霎时间达到了冰点以下。
梁德英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世人皆言云小王爷在京城横着走,如今看来,诚然如此。胆敢忤逆圣上旨意的,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闻此,楚天阔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眸染上了狠厉之色。
梁德英适时地爬出了建章宫。
此时,建章宫内再无第三人。
楚天阔的忍耐早已耗没,开口道:“云楚岫,你们云族贵女云笙,今日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云楚岫讥笑道:“原来皇帝早就知道玉宛便是云笙,命宸妃出宫与其相较琵琶,也是在向臣弟示威。只是臣弟未曾料到,皇兄并不想要笙儿的性命,而是想出了令她更受折磨的法子——送她和亲。”
楚天阔一步步踏上台阶,坐在九五之尊之位上,双手托腮,如同恶毒稚子,道:“你错了,朕想要折磨的是你。”
“云楚岫,你从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啊。父皇的宠爱,母亲的疼惜,自从你母妃和你出现在这皇宫,朕所拥有的一切亲情,便消失殆尽!你也该是时候还回来一些,尝尝与亲人生离的痛苦!”
云楚岫握着圣旨的右手青筋暴起,只听楚天阔继续无情道:“你自然可以选择反抗,手撕圣旨的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云小王爷也能干得出。只是不过多久,云族可能会被夷为平地,从此再不为世人所知。”
得意而又狠毒的笑容,在楚天阔的面庞上渐渐晕染开,他用最讥诮的语气说着最嘲讽的话:“云楚岫,你不敢,你不敢拿云族全族人的性命和我赌,你的肩膀上,可是背负着整个云族。”
楚天阔打了个哈欠,拿着玉玺从台阶而下,拔高声音对外面道:“梁德英,传旨,朕昨夜通宵批阅奏折,今日早朝取消。”
他行至云楚岫身旁,将玉玺塞至后者怀中,讥讽道:“这圣旨还差皇帝玉玺便可生效。为两国和平而下嫁匈奴,如此可载入史册之事,朕希望是你,为顺懿长公主盖章并宣读圣旨,才不枉兄妹一场……”
云楚岫握紧那枚肮脏的玉玺,只要他稍用内力,下一刻玉玺便会碎成沙石……
慧山寺。
匈奴亚父已带人来至山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