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让人在草地上铺了毡布,尸骨捞上来都搁在毡布上。他拿起一块人骨看了看,一瞬间,孙狗子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冷了几分。
“大人,骨头有问题?”
陆舟脸色阴沉,陆江开口道:“骨架细小,是属于孩童的。”
孙狗子忍不住头皮一麻,有一双儿女的他实在有些不忍去看。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小的孩子竟也……”
骨头仍在枯井里,经年累月下来已经断裂,早已分不清哪具是完整的。其中也并非都是孩童的骸骨,也有好几具是属于成年人的。
“这些应该都是竹苑用来招待嫖客的人,他们有可能是在中途经受不住而死,有可能是被虐待而亡。”陆舟站起身,语气含霜:“都是可怜人,生前饱受折磨,死后孤魂无人祭奠。孙狗子,回头你寻个好地方,将他们好生安葬了吧。”
孙狗子狠狠点头,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湿润。
“陆江,我们去书房看看。”
陆江在前面开路,他道:“属下也看过,不过我总觉得书房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当时有人靠近竹苑,属下便警惕起来,一直在园子里守着,没敢再去书房搜查。”
陆舟进了书房,外表看去和寻常书房没什么差别,窗边是书案,博古架靠墙摆着,其中几个格子摆了些古董花瓶。而陆江之所以说它怪异是因为这书房里的盆栽过于多了。一般人喜欢在书房摆兰花,显示其高雅。而这间书房里摆了不下十盆垂盆草,长长的茎叶垂吊着,整个书房绿的闹眼睛。
垂盆草陆舟知道,先生偶尔会在书房里摆一盆,说这草可以让屋子里的气味更好。他当时还问过七七,七七说这种植物在他们那个时代叫钩兰,可以净化空气。
陆舟深吸口气,不由皱了下眉,他问陆江:“这书房门窗都开着,又摆了这么多垂盆草,但我仍觉得空气中掺杂着一丝腐臭味。虽然我验过的尸体不多,但尸体味道独特,闻过一次那味道便仿佛沁入骨髓,再难忘记。我觉得这味道是尸臭味,你看呢?”
陆江是习武之人,五感自然比寻常人灵敏许多。他道:“属下进这书房的时候便闻到了。”
陆舟抬头看了看,说:“这书房里应该有机关暗室。”说着便在书房里四处走动,每走一步都要跺两脚,在走到书案前面时,他反复踩了踩石砖,然后抬眸看向陆江。
“听声音下面是空的。”陆江说完便在书房里找起机关来,最终发现了一盆靠墙角的垂盆草。
陆舟挪开脚步退到书房门外,陆江用力转动垂盆草的花盆,只听轻微的“咔擦”声之后,书案前面的石砖缓缓移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江走过去探头看了眼,入口处狭窄,黑黢黢的。他道:“大人,属下先下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