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是一静。
过了半响,忽然有人小声说:“暂押大牢,回头罗家找人说和说和,人就放出来了吧。”
有人附和:“也是,毕竟罗家还挺能耐的。”
煎饼张寻思寻思,说:“你们没听知县大人说么,之前县丞犯的罪没那么严重,所以孟知县就让他补交了钱。可这回他贪的太多了,按照咱们大陈的律法,是必定要判刑的。流放的罪名呢!”
有人觉得煎饼张说的也挺有道理,就道:“知县大人不是说这案子要呈交到京城去么,罗家再能耐总不能连京里的官儿都能收买了吧,我瞧着这事儿有谱。”
“嗨,这去京城一来一回也得些时日,罗家趁着这段日子走动走动,兴许就能给压下去了呢。”
煎饼张还是坚持的说:“我相信知县大人。不信咱们就瞧瞧,看何峰这回能不能出来。”
陆舟也知道这是个立威的好机会,所以在陆江拿到何峰私吞衙门田产的证据后,他就将这些打包好着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了。即便罗家想求情,也得看看这当中需要付出多大代价,而何峰在罗家眼里又值不值这个价钱。
退堂后,公堂上小知县雷厉风行的手段也随着人群的散开而散播到平县各处去了。
罗家人也是在这会儿才听说何峰被下狱了。
罗夫人当时便去找了罗用,哭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弟弟做主呀,那新知县不管不顾的将人下了狱,咱们毫无准备,我使人去牢里探视,新知县竟然不许。这不是把我罗家的脸面搁地上踩么!”
罗用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行了行了,你那弟弟什么德性你自己心里没数?多少回了告诉他长点儿脑子,他可倒好,一桩桩一件件的竟给我添乱。”
罗夫人就不乐意了:“我弟弟怎么了,他做的那事儿又是为了谁呀,你少从他那儿拿好处了?要是没我弟弟,大有村的山地你拿得下来?还有帽儿街的铺子,动辄大几千两,你只用了不到一半的价钱就拿到手了,还想如何?”
罗用哼道:“这些年我少给他擦屁股了?这些钱你怎么不算算?而且这回他是捅了马蜂窝了!我早早便警告他,在新知县到任前不要乱搞,他可听了?挪用衙门的钱,将衙门的田产商铺据为己有!若不是新知县查了出来,我都不知道你那好弟弟还有这本事呢!哪怕他事先告诉我,我也好帮他扫扫尾巴,可他跟我说了么?没有吧。”
他见罗夫人眼神闪烁,不由眯起眼睛:“你早知道?”
罗夫人摸着手腕上的和田玉镯,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这不是寻思给他留些产业好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