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璟接过大氅胡乱的披上,揣着一肚子弯弯绕绕跟着陆舟去院子里了。
袁叙白忍不住刺儿道:“你俩整天在房间里叽叽咕咕的干嘛呢!小夫妻也没你俩这么腻乎的呀。”
也不知哪个字儿戳着李云璟肺管子了,他狠瞪了眼袁叙白:“笔记还借不借了!”
袁叙白立马举起双手:“师兄霸霸我错了!”
江子义狐疑的看他一眼:“霸霸?!这是何意?”
袁叙白嘿嘿一笑,摆摆手:“没甚没甚,我们说着玩儿的。”
……
江子义喝了碗粥,方觉腹中升起暖意,他将那两封信拿出来,理了理思绪道:“这两封信的确是有人伪造的。我一开始想不通为何字体会如此相似,那是因为我在模仿别人的字迹时会着重看那人的文风和字体形态。你们知道我对书法一向沉迷,所以每每拿到一副字帖时总要去看他的笔势笔锋,以此来判断书写之人的性情如何。以至于我从一开始便走入一个误区,以为写这两封信的人也和我一样,所以才能将字体模仿的神形皆俱。”
陆舟跟着点头:“我起初也是这般想的。”
江子义就道:“后来我拿了一些宋显的书稿继续钻研,方才发现一丝不对。我们常说字如其人,其实也可以说是字随心性和心情。我在不同的心境下写出的字迹也会有所不同,但通常来说,一篇字便是一个整体,我们总不会写一个字便换一种心境吧。”
他指着那两封信,继续道:“一个人惯用的字迹一般不会变,这两封信上的字体也的确是宋显和吴槐平时常用的。大体上看或许看不出什么分别,但若一个字一个字的细抠下来,便可知这封信的字都是拼凑上去的。”
袁叙白头大:“拼凑?”他歪了歪头说:“反正我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
江子义给他解释道:“的确如此,若不是比对了大量的手稿,我也很难看出来。”他又从书篮里取出一沓手稿:“这是宋显平时练的字,他在写字时会习惯性的将最后一笔拉长,但他若心情不好了,便会在最后一笔要收势时拐出一笔,就好像多了一条小尾巴一样。我在这信上找到两处这样的字,对比下来发现这两个字竟和他其中一份手稿一模一样。”
陆舟眼睛一沉:“拓印。”
江子义一拍桌子:“没错,就是拓印!那一篇手稿我记得,当时他和宋宏明闹了些不愉快,这通篇手稿龙飞凤舞,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拐了不同程度的弯儿,后来我看到这份手稿时还笑过他。犹记得他当时说过,要将这手稿留下来,他说怒气伤身,日后万不会再和无关紧要的人生气了。”
他又道:“至于宋显收到的那封吴槐“写”给他的信,鉴于我对吴槐这个人并不了解,吴槐的手稿除了书院里留下的,我找不到其他,也只稍作比对,大概可以认定也是拓印。”
陆舟脑子里忽然快速的闪过什么,他眼睛微微一瞪,说:“吴槐说他随身带着匕首正是因为当时赌坊的人常常上门骚扰。起初吴槐把自家的东西拿去当,但仍还不上赌债。他说赌坊的人曾上门抄家,不管什么都拿,他好多书都被赌坊的人给抄走了。”
江子义就道:“也难怪了,我去吴家找吴槐的手稿时居然找不到多少。许是赌坊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搬书的时候连手稿也给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