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就像疯子在自言自语。
他伸出一只手来反复看了看,说:“简一苏,我不介意你在我的身体待着,但你至少要遵守一点规矩。你让深蓝介子和靳氏药业的合作岌岌可危了。”
“你的身体?你也只是拥有使用权的人之一而已。还有,靳氏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暂时没有你对他们的憎恨,但如果靳川会伤害到小淮,我也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慢悠悠地又伸出刚刚被简一苏收回去的手,不可置信地道,“说实话,我本来可以反驳你的前一句。但现在这种情况,让我也有点动摇了。”
“……”
简朔云淡风轻地像是在和老友谈话:“还有一个问题,你既然四年前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在我的身“这具躯体里沉睡,那你明明很早就可以尝试着和我对话“可你都做什么去了,别告诉我,是一直没找到解决方法。”
沉默。
“不关你的事。”
“哦。”
……
其实答案很简单。
有一个躯体并像人一样的活着,对四年前苏醒的“鬼魂”简一苏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三十年世事变迁,属于他的生活、事业已经尽数消失,而寄托着他所有希望的爱人也已经不知投了哪道轮回的胎,世上早就没了他为之活着的念头。
他只是个趁简朔睡觉才能暂时使用意识的鬼魂而已。他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简朔平时的记忆可以和他共享——每次他苏醒的时候,都能清楚的知道简朔白天都做了些什么。可自己的记忆却没法同步给简朔,偶尔它们在简朔的脑海里出现也是以梦境的形式。
自己就好像是蒙尘的镜子里的一只浑浑噩噩的倒影。
但这些对简一苏来说无所谓,他没有任何想要窥看这个世界的欲望。他每天都在疑问,自己既然是鬼了,为什么这该死的老天不放他进入轮回,让他提早投个好胎。
直到从简朔的记忆里看到淮栖的脸,他才明白天上那老头的良苦用心。虽然只是一张简单的班级合照,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混在其中的那张清秀的脸庞。
——那种悸动是简朔通过身体强烈升温和无法制止的心跳传递给他的。他发现,自己可能不小心将喜欢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直延续到自己的躯体里,以至于不论是何种意识在主宰着它,都会对那个心心念念的小孩一见钟情。
但淮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又开始觉得老天很无情。
他作为一只没法给予他任何东西的魂魄,本应该不去打扰他的生活。但他既有人欲,偶尔也是会贪心的——这个偶尔作为频率词并不恰当——会经常忍不住地贪心。他主动性增强之后,简朔的昏睡开始变得频繁,渐渐的,他的活动时间不再限于简朔睡眠时。
直到努力地回想起许多事情的淮栖固执地喜欢上了他,他才察觉到自己的私欲放纵过了头。如果淮栖这样一直回忆下去,那相当于他将会再次经历一番死亡时的恐怖和痛苦。而淮栖固执的喜欢也会打乱他原本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