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东西和自己神态收拾正常之后,若无其事地上了陈盼安的车。
惊吓让淮栖腹中翻涌得有些难受,途中还犯了些晕车。不过他一向忍病忍得很好,最佳成绩是能骗过医生。
庭雪为迎接他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晚饭,淮栖也不想推辞嫂子的好意。便和她一起到厨房忙活。
五只饭碗刚盛满,门口的风铃就大声吵了起来,只见风风火火闯进来俩崽子。女孩进门就喊道:“妈,哥他班主任要请爸去喝茶。”
被“点名”的陈盼安回头问她:“啊,去哪儿喝。”
“办公室!”
“……”
陈盼安还没说什么,男孩先行发作了,他像只灵活又倔强的耗子,臭着脸把书包一丢,双手插进兜里,迅速地窜进了房间。丢下满是脾气的一句“我不吃饭了,不用叫我。”
可惜少年叛逆期的威严堪堪,陈盼安只用一只手就把耗子从洞里拎了出来,顺便斥了一句:“能得你,又犯什么事了。”
恼羞的陈名潜还没来得及从他爹手里挣出来,就一眼瞥见了淮栖,怔了一下,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才吆喝的是他的妹妹庭小雅,女孩早就把淮栖身边的座位给占了,语气里有掩不住的高兴:“小淮,你是来我家吃饭的嘛!”
淮栖点头。
听见母亲说淮栖还要在他们家住着,兴奋劲让她蹦得又高了三尺,她朝陈名潜喊道:“哥,小淮要住在我们家。”
“我听见了。”陈名潜仍旧摆着臭脸,把陈盼安的手拽走之后,坐到淮栖对面扒拉自己饭碗去了。
发现淮栖比自己好使之后,陈盼安目含笑意地一撇嘴,落座,问道:“小淮不用客气……唉停,陈名潜你先别动筷,先说清楚我为什么要去办公室喝茶。”
陈名潜把米饭卤子里的青椒——反正是带着绿色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地掰到了母亲的碗里,冷冰冰地说道:“这是你的事,我怎么知道。”
“你这小……”
庭雪摘了围裙,拿筷子往陈盼安手臂石膏上轻轻一敲,“啧”了一声,道:“食不言,等吃完饭再跟他计较也不迟。”
陈盼安只好先憋了回去,饶了斜对面的小混账一回。
每次淮栖来陈盼安家都是这样热闹的,他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会多插什么话。
他勉强地把自己的饭吃了个干净,帮忙把碗给刷了。
庭雪和他说话时总是笑着的。长辈们都这样夸过淮栖——话不多,有眼色,还听话,不扎眼的一个小孩。
饭局还算愉快,晚上陈名潜跑到他房间里“避难”,他好像很想和淮栖说话,但又拉不下面子来主动开口,坐在桌子上转着笔。好久才装得漫不经心道:“你不打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