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等人看病是这种感觉。
心里很空,踩不到实处。不知道医生开门会给出怎样的诊断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大门终于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蹙眉问道:“他不久前是不是经历过意外?脑部受到一定损伤。”
楚景定了定神:“对,半年前他曾,曾出过一次车祸。”
他声音很轻,说话时还卡顿了下。
那场车祸主要原因是他让他连夜买口味虾。
现在想想,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啊。”医生沉吟了会儿,他翻看手里检查报告,索性把话说明白,“楚,病人他现在情况不太稳定,目前医学水平还做不到对人类大脑百分百解构。他这种反应更像是……”
他琢磨了下,谨慎用词道:“应激反应,不是身体的,而是生理上,这个得请心理医生过来诊断。”
楚景心头一沉:“很严重吗?”
医生摇摇头:“不好说,得看了才知道,病人愿不愿意配合都不一定,他到现在还没醒。”
他端详他脸色,半开玩笑似的:“头回见你这么在意一个人,我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能不能追到都不一定。
“再说吧。”楚景心不在焉,往里面张望了下,宋知夏果然还在熟睡中,他手背上扎点滴,手腕几乎与身下白床单一个颜色。
瞧着柔弱可怜。
不知不觉间,楚景暂时忘记宋知夏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当件复仇工具的事。
一直在想,医生嘴里说的心理创伤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小时里,按照楚景吩咐,秘书把有关宋知夏的事情全都查清楚,打包发给了他。
楚景坐在病床边,一条条翻看。
小时候读的什么学校,家里有什么人。
这么一翻,楚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怜爱心。
宋知夏没有父亲,从小到大都是林怡把他拉扯长大,她是个双腿瘫痪的女人,靠开花店维持生计。
母子两人生活并不能说过得好,但在能力范围内,林怡给了他能给的一切。
宋知夏长得很好,从小到大淘气活泼,没心没肺,打架掏鸟蛋,因为好奇拆刚买的电动小车,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完全不像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宋知夏在输液,病房里并没有开灯,只有床头留下盏昏黄的睡眠灯,光线模糊。
楚景轮廓眼神都被一再柔化,少了往日冷冽锋利的感觉。
和看文件的公事公办不同,看着这些资料,仿佛以另外种形式参与宋知夏的一生,那是他并没有触碰过的部分,像是探寻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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