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花,故作沉稳:“来都来了,带什么花,看我又不收门票钱。”
今天这是第N波来看他的人,仿佛他这儿是什么打卡景点,他都习惯了。
颜玉敏锐察觉到宋知夏似乎有些不对,但在第一时间他不确定是否是自己错觉,于是没说话。
他进房间转头把花放进花瓶里,颜玉打量了下他伤势,低声道:“抱歉,这么晚才来。”
颜玉跟宋知夏此刻都处于风口浪尖上,他不想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靠近一步,伸手很轻地碰了下白绷带,开口道:“当时是不是很疼?”
宋知夏觉得有些不对。
这语气,这姿态,怎么感觉已经超过普通朋友范畴?
可上午不来过个男朋友吗?
宋知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比楚景好,所以他态度也柔和些:“还行,没什么感觉。”
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一醒来楼底下这么多人守他,来病房参观他的人也不计其数。
颜玉忆起车祸发生当天的事情,他上前一步,声音柔和:“夏夏,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三年前的事情,他已经很后悔了,现在唯一能把握住的当下,他不想后悔。
宋知夏并不太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但猝不及防,眼睛陡然酸涩,像是进了沙子,不过短短一瞬,那种感觉又消散而去。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你真是个好人。”
颜玉:“……”
不,他做这些并不因为他是个好人。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已然足够颜玉判断宋知夏状态,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但颜玉也并不想逼问。
他唇角微弯,抬手把青年额前碎发捋了捋:“你说是就是。”
颜玉比宋知夏高半个头,从宋知夏这个角度看,他下颔线流畅漂亮,薄唇边笑起来带两个小梨涡,眼睫纤长浓密,落下淡淡阴影。
像是缕从屋外漏进来,疏疏朗朗的阳光。
宋知夏并不抗拒他的亲近,他眼眸微眯,舌尖抵在下颔处,想说些什么。
而病房外走廊,楚景带秘书再度来访,这次来B市行程突然,所以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安排,没办法再耽搁下去。
他得过来把宋知夏送去看脑子,这样他才能放心地离开。
走到病房外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进去,而是开口道:“他现在很不清醒,等会儿你随便编个理由把他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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