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怕有人下毒…
最难办的不是动了如工部这种私底下和财阀们绑在一起的利益,却是空余出来一大堆朝廷命官很难办。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要是这帮人昏了头,真敢摆明了抗旨不遵,跟自己这个皇帝对着干,朱由校就敢直接下旨把他们抄家灭门。
多大的势力和手握军权的皇帝相比,那都是弱不禁风。
可问题是,这帮人他们不是傻子,不会给你留什么口实,都是玩阴的,官员们也与之私下勾结,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这些被裁革的南京官员们,一大部分都是这种人,朱由校又不能一股脑把官员全砍了,再把财阀们挨个抄家,这么干只会玩火自焚。
要知道,这么杀是毫无根据的,无辜的人比该死的人更多,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京报》和厂卫也是有宣传限度的。
无论怎么宣传,老百姓也会觉得你暴虐无度,等走到那一步,可就彻底成孤家寡人了。
李自成、张献忠什么的再往出一跳,发动被动技能一呼百应,来一手内外夹攻,自己就算游戏结束。
只能先一步一步来,自己在这改革自己的,就当不知道,等着他们先动手,搜集铁证,雷霆万钧地把反对派一招制服。
这些被裁革的官员,并不是铁板一块,其实很好处理。
他们本来就是在南京的清闲衙门,整日间的往那一坐,除了党争满脑子就只在想着如何捞钱。
这次一裁革,他们更加是连“班”都不用上了,整天呆在家里,想着朝廷如何安排他们这些曾被“贬黜”到此的官员到它地赴任。
可这天下虽大,又哪里有那么多的空缺职位?
朱由校这几日就在与文官们商议,要从这一大批的官员中挑选有才能之士另外任用,剩下那些自不用说,该撤撤该裁裁。
朱由校决定在南京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官员考试,自己和随行的内阁、军机大臣们出题,用排名决定让哪些人留下。
考试消息一出,直接将众人的目光转移。
南京暂时平静下来,但是辽东那边,却是愈发的烽火连天,喊杀遍地了。
......
天启三年三月底,重镇沈阳。
城中景象令人难忘,到处都是流离失所,被后金兵攻破家园,逃难入城的百姓。
后金军的战略还是一样,先攻破沈阳城外的诸多边堡和村镇,屠杀所有青壮,将老人、妇女和孩子驱赶进沈阳。
意图很明显,他们要消耗沈阳城中的军粮!
百姓们成群结队的躲在街边屋檐下,更多人则是蜷缩在街角,孩子被饿的奄奄一息,大人们也双目无神、毫无生气。
奉熊廷弼之令,死守沈阳的辽东参将满桂,带着亲兵走在街上,他们脚靴上的铁片与砂石土地相交的铮然声响,引起了难民们的注意。
众人纷纷抬头,看着这位人高马大的将军,眼中存有所剩无几的希望。
“将军…奴酋这招好绝…”
亲兵蹲下来,看着一个因饥饿而混到的小女孩,正要取出自己的米饼,却被满桂一手制止。
“将军,给他们点吃的吧,弟兄们都说好了,用自己的军粮!”
满桂望着眼前这副景象,怜悯逐渐转变为怒意,大声斥道:“你们忘了本将的军令吗?”
“擅予难民食物者斩!”
说完,他狠下心,快步离开难民聚集的这几条街道。
亲兵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
同一时间,辽阳。
熊廷弼穿着盔甲站在最高之处,手按佩剑,望向沈阳方向。
薛来胤叹了口气,说道:“台台,这是满桂发的急报,要不要末将率兵出城支援沈阳?”
熊廷弼接来一看,却是摇头,继而冷笑:
“奴酋技穷了。”
“驱使百姓入城,消耗沈阳守军的军粮,这种招数,若本经略没有想错,该是那范文程出的。”
“那要不要派兵援助?”薛来胤再次问道。
这次,本不打算回答的熊廷弼看他一眼,还是说道:
“辽阳守军七万,算上义州的也才十一万,沈阳城外奴兵本经略估算,不下十二万之众。”
“出去野战,要倾巢而出吗?有必胜的把握吗?”
“一旦援军被围,在沈阳城内的满桂守军,救是不救?”
“到时候万一满桂出城,导致沈阳失陷,辽阳、义州,还要不要再发兵去救,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这些你都想过吗!?”
薛来胤默然垂首,这些他确实没有仔细考虑。
“可,三万对十二万,满桂扛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