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王,朕问你,你可知罪?”
不多时,数千勇卫营将福王府团团围住,常在洛阳飞扬跋扈的洛阳网与几名镇国将军,都被绑在王府庭院的木柱上。
朱由校用刀尖抬起洛阳王的下巴,戏谑地道:
“侮辱缙绅,笞打武臣,侵夺学宫,强凌民女,强占民居,你能耐呀!”
听见皇帝将这些事调查的这么清楚,洛阳王再也没有平日在民间的嚣张。
围观的一众百姓正在叫好,却一个个的闻见一股子腥臊味,很快有人发现,是那洛阳王面对勇卫营火铳手黑洞洞的枪口,当场吓尿了。
“看看你的德行,朕都替太祖有你这样的后辈丢人。”朱由校冷笑一声,边远离边道:
“抢掠他人妻子四百多人,强占民房三千多间,私选民女十二岁岁以上者七百多人,你比朕过的舒服多了。”
朱由校退到边上,向一旁打了个眼色。
戚金上前数步,将手一举,高声喝道:“放!”
随即,硝烟弥漫,炒豆般的爆响过后,洛阳王等几个皇亲,各个都是歪着脑袋,被打成了筛子。
硝烟散去,血腥味紧接着袭来,福王闻见,蹙眉强撑半晌,一头吐了出来。
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自己的王府发生这种事。
“皇上万岁!”
“皇上圣明!”
“打得好,打得好哇!!”
周遭寂静片刻,忽然间迸发出猛烈的呼喊声,无数百姓纷纷伏跪在地,对眼前这个敢于为民做主的皇帝心悦诚服。
勇卫营将士,也都是放下刀枪半跪在地,这般场景,让朱常洵惊掉了下巴。
洛阳王是伊王一系的郡王藩,伊王在嘉靖年间因欺压百姓被嘉靖皇帝削去爵位,废为庶人。
这、这小皇帝是在向自己宣示兵威吗!?
大军、百姓肃穆静待,朱由校转身望向朱常洵,促狭地轻笑一声,问道:
“朕再问一遍,朝廷征讨西南,这个银子皇叔你给还是不给?”
破财免灾!
这四个字,转瞬间出现在朱常洵脑海中,他黑着脸,在袖子里反复抠着指甲。
皇帝话音落地,周围一片静谧,出征的将士尽皆默默望着,这让朱常洵更加紧张。
良久,他轻轻说了一句。
“不就是几百万两吗?拿去、拿去!”
朱由校即大笑几声,站在众人面前,道:“洛阳王等皇勋强占之房屋,朕一间不要留,尽归于民!”
“戚金,带勇卫营去洛阳王府,将被掳民女解救出来,与他们家人团聚!”
“至于王府财物,尽都拿来犒慰军民,朕与军民同乐!”
第一百零五章:宗室限禄
“大明皇帝朱由校谕:
太祖初定天下,封建亲藩,本欲世世代代共享太平。皇位传于兹,已近三百年矣,年复一年,土地亩有所产,宗藩子孙却在日益繁衍。
昔日以一郡之民供养一王,而今以一郡之民供养数千百名宗藩子孙。
赋入有限,禄粮无穷,黎民苦矣。若朕再不加以限制,数十年后,宗室殃及民生,必将招致大祸。
今,朕亲征西南,遣卫臣往民间勘核洛阳亲藩状况,诚如人言,宗多禄少。洛阳王大量庄田,侵占民田,又逢灾年,产粮无几,民不聊生。
朕意,元年七月起,推行宗室限禄法。
自洛阳始,各省布政司权宜各府宗室多寡,定均数,日后无论宗藩子孙繁衍多少,皆只按限定均数供养俸禄。”
消息传出,大半个天下都为之震惊。
皇帝既有此倾向,魏忠贤首当其冲,即在京师做起表率。他下令:今年秋冬,各监、宫、局用度少发半数,节省食米衣鞋供给。
余出来的用度开支,两成都被魏忠贤揣入自家腰包,一成分发“阉党”瓜分,剩下的七成,尽归入皇帝内帑。
朱由校并未多说什么,意在默许。
反正自己拿了大头,魏党给自己办事,总要喝汤。
皇帝表露态度后,京师一众善于阿谀奉承者即开始为魏忠贤歌功颂德,赞其与国休戚之心。
值得一提的是,魏忠贤借朝廷推行“宗室限禄法”的时机,克扣各宫用度,尤重郑贵妃居所,尤轻张皇后居所。
张嫣居住的坤宁宫,不仅没有克扣用度,倒还被添置了许多器具,近来各宫在暗处,也出现了许多关于皇帝有失偏颇的非议。
对此,魏忠贤也是果断,直接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