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要害师兄!”
柳千千近乎是眼眶发红咬牙切齿地盯着师姐说了这句话。
半晌,师姐回了她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像那种……痴汉系主角啊,这么说来岑师兄确实也是冷清白富美人设呢……”
柳千千:……
她在说正事,不要又咕哝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没事的千千,”师姐端正神色拍了拍她的肩:“所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么?宗里不给,我给,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师姐怎么着也得为了你的爱情努把力。”
柳千千还要争辩,却是被对方按了按手臂。
这次对方的语气是真正严肃起来。
“大概只有出现确凿证据证明事态会扩大到影响宗门,长老会才会有所动作,所以千千,急不得。”
“……而宗门如何,已不可改,既你我都心知肚明长老会的作态,又何必早早寄希望于他们。”
而师姐难得严肃的一番话,逼得柳千千哑了许久。
好像有一腔愤怒找不到宣泄点,积压心头,沉沉发涩。
“别一脸丧气啊,”师姐忽地那处一道新的符令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拿着这个进屋去等着吧。”
抬手接过符令在手中看了看,柳千千猛然抬头看向师姐。
对方像是被她的神情逗笑了,抿着唇又朝一边的厢房抬了抬下巴。
柳千千紧握着符令,喊了声“谢谢师姐”,很快飞奔回屋。
直到落座案前,她才把那张符令拿出来放在掌心仔细摩挲细看。
这是传讯符,而且是比较特别的,语音传讯符,可是实时听见对方声音的那种。
屋里,少女拿出一直揣在身上的掌教护身符,和符令一起放到案上,只端正了坐姿安安静静等着。
屋外,此前被要求回避的纪敏之端了茶点去而复返,见他们没有在谈事情,这才重新入院,不过他刚要开口喊柳千千出来吃东西,就被青槐兄摁着坐下了。
青槐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人家要煲电话粥,你去凑什么热闹……”,说罢,对方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块龙井酥。
“殿画”粥?纪敏之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粥?好吃么?
***
柳千千觉得自己的心跳因为等待而变得急促起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屏了一轮又一轮的呼吸,只仿佛屋里的空气都焦灼。
就在她这轮等到一半时,忽见符令一闪,她忙把符令贴到护身符上,融会的金色交缠,两者逐渐化为一物,她屏着呼吸听见了一些细碎的杂音。
就在她的心悬得老高时,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柳千千?”
啊,是掌教大人。
满心期待被扎破,她整个背脊都塌了下去,忍不住冷声道:“何事?”
“诶?柳千千,你这是什么口气啊,要不是我听以槐说你相思病重的厉害,整天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丧气样子,我可不会这么好心的让戚长老给你弄这个。”
柳千千才不理他多余啰嗦的这些废话,只飞快开口追问起师兄的情况。
“师兄好点了吗?还难受吗?晕着还是醒着?哦对了,掌教大人你带回去的梦盒,三个一轮,我——”
“停停停,”那头传来掌教大人有些受不了的声音,他似是往另一处多走了两步,声音离得远了,像是把符令挪开递到旁边一些。
“你听见了,柳千千有多关心你。”
意识到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千千的心再次被吊起来。
她从未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体会过如此这般跌宕起伏的心绪。
只那头又是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似是符令被交给另一个人,只听掌教大人应是起了身,说了句“你们聊”便离开了。
柳千千抿着唇,在半晌的宁静里,听见了一道有节律的悠长呼吸。
“千千?”
熟悉的嗓音越过重峦叠嶂响在她耳畔,让她忍不住瘪了嘴巴。
眼里热乎乎的,视线不可抑制的朦胧起来,柳千千却只是猛地吸气想憋住乱七八糟的声音,现在她的表情一定狼狈又难堪。
“哭了?”师兄的语气很轻,听着还有些虚弱似的,被符令的效果一阻隔,有股格外柔软的温和。
像是压上来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眼泪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克制不住的哭声逐渐变大起来,好像找到什么宣泄口似的,一定要把这两日心头浓密乌云里的雨水榨干。
以前,她从来不会哭出声。
然而面对师兄,一听到师兄的嗓音,她……
只等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些,变得只剩下间隔的抽噎,师兄才重新开口:“好点了吗?”
柳千千回了一声鼻音很重的“嗯”,紧跟着又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