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陶与舒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垂下眼盯着躺在自己肚子上的两只兔子看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摸过手机去翻微信。
他发觉自己开始越来越多的沉迷在手机里。
大多数时候其实并没有在看某一个特定的东西,甚至没有看任何称得上有内容的信息,就好比现在,微信列表从上到下,有某某杂志编辑给他发的上次拍摄花絮图的合集百度云,有助理小朱发过来的后面一次品牌站台活动的量体尺寸图,也有阮梦奇在问他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谈到恋爱没谈到的话要不要出来玩,可他一目十行的掠过那些消息,慢慢的往下滑,却又莫名的觉得意兴阑珊,好像并没有看到任何自己想看的,所以也就没有回复任何人。
他倒在床上放空几分钟,又想到今天的迟迎。
想起他他把兔子递给自己时说的话和表情,想这人实在很怪——明明之前能带着糯米汤圆直接上门,送一只兔子却还要另外再问。
陶与舒其实知道自己也有一点怪,但他找不出原因,所以也并不太想去很深的追究。
他只是觉得好像一碰到迟迎,很多原本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复杂,但他无法去思考,只好很单纯的去顺应当下的心情。
他承认,他在隐秘的享受这种不清不楚的怪,所以悄悄的在心里希望迟迎也别发现这种奇怪,好让这种状态维持的更久、更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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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陶与舒起了个大早,换好衣服预备下楼等,结果还没到八点,就接到消息,说是上午的见面取消了。
准确的说,取消的不只是这一场见面会,而是《雪地里》整个都开不了机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黄哥也没太多确切的消息,在电话里说的含含糊糊。
他说只接到一个通知以及瞿导助理那边充满歉意的微信,打电话过去都没人接,直到下午才知道,真不是故意不接,是实在忙的人仰马翻,整个工作室都没人腾的出空来。
陶与舒整整一天都空了下来,却也没做什么事情,一直断断续续的在等。
晚上,黄哥打听完消息回来,说是瞿导和其中一个资方闹掰了。
据说资方那边要求换掉男二,塞一个没多少演戏经验的新人进来。瞿导不同意,说人他已经定好了,几次试戏他也都看过,都拍板了,不可能临时换,而资方那边的意思是,剧本他们也看过,齐宇祥这个角色换谁都一样,没什么非谁不可。
两方没谈妥,瞿导当场就火了,说电影是我的,我说谁合适就合适,你非要强塞你的人,大不了这个投资我不要了。
导演的履历漂亮,《雪地里》在连备案都没有一个的时候就有大把投资方找上门,钱的确的是不缺的,瞿导也的确有说这话的底气,可临到关头来这么一出,还是惹出了不少的麻烦。
对方在《雪地里》的投资占比百分之二十,不算少,因此想立刻找到资方接盘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刚搭好的景还要随组维护,而那边场务工人连尾款都还没拿到,金主说没就要没了,现在开始闹起罢工;
片中一个高光角色请来某华裔大咖影帝客串,对方为此推掉好几个片约,又因为本来就已经延过几次期,早就颇有微词,这次暂时开不了机的消息一出,那边直接放话说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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