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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2)

怀娇 白糖三两 7369 字 2022-07-02

魏玠慢条斯理地替薛鹂系上衣带,说道:“让她先进来。”

“让她进来做什么?”薛鹂不满道:“若是魏蕴看出你我……”

魏蕴若看出她与魏玠仍厮混在一处,心中必定是要鄙夷她的所作所为。然而想到自己即将要走了,府中人也对她与魏玠的旧情也是心照不宣,似乎也没了遮掩的必要。

薛鹂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魏玠却幽幽道:“你已经如此嫌恶我了吗?”

她不由心虚。“表哥多想了。”

“是吗?”

薛鹂再出去的时候,勉强挽了一个像样的发髻。魏蕴在庭中等候,见到她的第一眼,面色立刻便沉了下去。

她记得薛鹂白日里的发髻并非这个样式。

魏蕴的手指暗中收紧,掐得掌心发疼,也不知为何恼火不已,几乎想要甩袖离去。

然而她仍是强忍着,压下了翻涌的情绪,冷声道:“你明日便要走了,我想起还有话未曾与你交代。”

“姐姐但说无妨。”

魏蕴盯着她,想好的话忽然间便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只是听闻薛鹂来了玉衡居心中放心不下,想来带她回去罢了,然而似乎是她自作多情了,薛鹂哪里像是需要她照看的样子。

魏蕴也不知为何,忽地烦躁了起来,不悦道:“薛鹂,你同我说实话,你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你知晓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吗?”

魏蕴的声音拔高了些,厉声道:“你既然对他无意,若受了他的逼迫,尽管与我说便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绝不让他再欺辱你。”

薛鹂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说道:“姐姐放心,我明日便走了,不会再纠缠不清。”

“那你为何还要与他……”魏蕴面色涨红,再说不下去。

她眨了眨眼,忽地笑了一声,无奈道:“因为我舍不得他。”

“下贱也好,没骨气也好,我对他的确是有了情意。”薛鹂也没想到自己会对魏蕴说出这番话,似乎对着旁人总是更加能轻易地说出口,反而在魏玠面前会忍不住露怯,说完后好似沉甸甸的心也轻了许多。果不其然,魏蕴的面色立刻变了,从惊讶到愤怒,最后索性气愤道:“随你如何,我日后再不管了。”

一直到魏蕴走了,薛鹂还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挪动脚步。

回到屋里的时候,魏玠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案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鹂叹了口气没说话,走到他身前坐下。与他胡闹过后才觉得有些饿了,此刻才想起桌上的甜酿,伸手便要拿来。

魏玠挡住了她的手,说道:“凉了,我让人重新做一份给你。”

第82章

薛鹂不大在意,只是想起分别在即,心中仍有些怅然。

成安郡是关要,魏玠此行凶险,又因为如今名声一落千丈,定不能像从前一般服众。加之他被赵统父子恨之入骨,这一回前去抗敌,也不知会遇上多少磨难。

只是她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抵不住前程来的要紧。她对往事不再计较,便已经是仁至义尽,怎么可能脑子昏了与魏玠这样的人共患难。

“表哥此去定是艰险万分,日后要保重才是。”薛鹂低垂着眼,语气轻柔,却莫名显得有几分惺惺作态。

魏玠没有说话,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书案,缓慢而沉默无声的细微动作,却像是石子般砸进薛鹂的心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她的心绪始终不能平静。

很快甜酿便热好了,送到薛鹂手里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她接过来小口的啜饮。

魏玠的确将她折腾狠了,几次她要发怒,想到二人往后再也不见,情绪激动些也是在所难免,她强忍了下来,如今肚子空的厉害,一碗甜酿也见了底。

而后见她起身,魏玠问道:“当真要走了吗?”

薛鹂知晓他的意思,却有意模糊道:“阿娘还在等我,若是再不回去便要惹她发怒了。”

薛鹂抬步要走,步子却又滞住了,感受到衣裳被抓住,她回头去看,魏玠正扯着她的一片衣角,微仰着脸,眸光闪动,嗓音也变得低哑。

“鹂娘……”

他唤了她一声,又什么都没说。

薛鹂心上一软,宽慰道:“表哥莫要牵挂我,往后定有端庄贤淑的女子能与你相配,你我二人并非佳偶,强留只能是不得善终,不如成全了彼此,日后我也会念着表哥的好。”

她自觉这番话已经是极为体贴,极为善解人意了,甚至连仇怨都不再计较,魏玠再如何也受过魏氏教养,读了无数圣贤书,总该讲一讲道理。

说完后,她叹了口气,继续朝着门外走,背后却传来一声魏玠的冷笑。

与此同时,没等她踏出房门,脚步便忽地一软,仿佛一瞬间浑身都失了力气,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便没了直觉。

魏玠在薛鹂摇晃不稳的时候便已经走到了她身后,而后在她即将摔倒在地时接住拥入怀中。

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而后蓦地低笑起来,贴着她自言自语道:“不得善终……也无妨。”

薛鹂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甚至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是几个梦,梦里的画面极为混乱,时而是在去洛阳的路上,时而是她与梁晏正在行昏礼,然而床榻之上,礼服半褪的男子从她身上抬起头,露出的又是魏玠的一张脸。他眼眸泛红,眼角还噙着泪,面露悲伤地亲吻她。然而下一刻,她又感受到脖颈被人勒住,窒息令她喘不过气,身前的人已经换上一副癫狂而阴森的表情,五指不知何时落在她手上,发狠似地收紧。

薛鹂猛然从梦中惊醒,一个激灵睁开了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然而眼前昏暗,逼仄的空间又闷热无比,她艰难地坐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身体使不上力气。

她有些恍惚地睁开眼,开口唤道:“银灯?”

出声后薛鹂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哑。

感受到了颠簸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身处在马车中,立刻清醒了过来,强撑着翻下软榻,却腿上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地。

车帘被掀开,光线照进来,薛鹂被刺得眯起眼。

不等她看清来人,便被扶起身坐了回去,嗅到一股熟悉的冷香后,她心下了然,问道:“我为何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