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风餐露宿,是否缺衣少食。
他唤了嬷嬷把熟睡中的儿子又抱回了自己房里,宽衣解带之后,他轻抚着幼小的身子,闻着孩子身上的奶味才能渐渐进入梦乡。
距离国子监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季正则自打跟两个爷爷正式的吃过一顿饭之后,便不怎么在家待着。
他整日的坐在驿馆对面的茶楼里,既期盼从附近能看见熟悉的身影,又不希望阿英能来此处涉险。
北狄使团刚刚进京,京城四处都在戒严,就在这个时候茶楼里的人大声说着:听说了没,圣上解了镇国公府的封禁,还定了日子让镇国公世子尸骨回家,择日下葬呢。
另一人道:听说了,这么大事你当就你知道呢,咱们这圣上可真是英明神武,你知道咱们圣上为什么突然解了镇国公府的封禁吗?
不不知道,一干人等聚精会神的听着。
那当然是因为北狄使团来访啊,那人极其兴奋地道:去年的那场仗咱们虽然输了,但徐家世代效忠大昭,徐家儿郎那一辈不是血洒北疆。
我们大昭多少好男儿,都命丧北狄人之手,这次竟然还敢派呼兰图出使,这不是示威是什么?咱们圣上此举,就是明晃晃的在打他们的脸!
茶馆里的一时间喧闹无比,季正则听了一会放下茶杯看着对着的驿馆出神。
阿英,你父亲的灵柩就要还家了,你还不回来吗?
十月初二,颖都落起了第一场雪,漫天的飞雪跟白色纸钱招灵幡连成一片,京城里往日喧闹的大街上站满了老百姓,肃穆沉静的看着扶灵的队伍。
镇国公世子的棺椁缓缓的被抬进京城,此时已经距离北疆战事已经过去一年之久,棺椁里的人也早就化成白骨,世间再无血肉满躯的镇国公世子。
时隔一年镇国公府的大门再次打开,镇国公徐晨满发白发鹤唳的站在大门口,等着他那出门远征的儿子回来。
季诚一家和满城勋贵全都矗立两旁,只剩一只胳膊侥,幸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徐芳英抱着纸扎的金鸡走在队伍的前列。
季正则死死的盯着人群,期盼着能看见他朝思暮想的阿英。
棺椁停滞门前,镇国公府里的人顿时哭作一团,徐芳英跪地磕头,爷爷,不孝子孙芳英带父亲回来了!
镇国公徐晨双手颤抖着扶在棺材上,颤声大喊道:吾儿!还家!
白发人送黑发人,十万将士的英灵随着一声还家,终于魂归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