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宇覆在徐芳英耳边小声说完,徐芳英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缓过来,就就是昨天看见的那个书生?
对就是他,而且他已经跟爷爷见过了,季博宇饶有兴趣地道:这人挺有意思的,明知道自己的身世,爷爷也近在咫尺却还能隐忍不发,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对你弟弟倒是不错。
你查的这些属实吗?弟弟失踪了这么久,徐芳英难免杯弓蛇影。
当然属实,你见过那家书生,上书院念书能把夫郎带着的,季博宇道:而且你弟弟跟我弟弟小昶好像关系还不错。
见冰冷了好几个月的人终于有了软化的迹象,季博宇试探着往前凑了凑,芳英,你弟弟嫁给我弟弟,你嫁我,你说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
我嫁你?徐芳英倏地就换了脸,他伸出脚踝晃了晃上面三尺长的银链子,眉眼间极尽嘲弄,你就是这么对待正妻的,还是说世子你,只想让我做个床上伺候的玩意。
芳英,!饶是经常听他的嘲弄,季博宇也不免动怒,他叹了一口气道:芳英,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样么。
徐芳英神色灰败地道:是我要这样么,我徐家军五万英魂每日都在天上冤哭,我怎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就这么跟你,偷偷摸摸的过好日子。
芳英!季博宇扳过他的肩膀死死的抱紧,芳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好不好。
信你!相信你有用吗?你是神仙吗?徐芳英随手一抄,花瓶应声碎裂,你能让时间倒流,让我父亲回来,让那狗皇帝不去亲征,让一切都没发生吗?
季博宇抹了把额角涓涓的鲜红,钳制住徐芳英的手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芳英,芳英,别这样。
不这样,那我应该怎么样,徐芳英掩面而泣,情绪已然彻底崩溃,博宇,你放了我,让我走吧,十多万人都死了,不该让我活着的。
白劳关十多万大昭士兵被北狄一朝屠尽,血液淌出的小河比他的小腿还深,徐芳英夜夜都能听见,冤魂哀哭的声音,父亲被杀的一幕一直在他的眼前重复。
徐芳英觉得自己活下来就是罪孽,那十多万的人命压在他身上,压的他每时每刻都穿不过来气,万幸的是他弟弟还活着。
而且他还失去了那段能把人拽入地狱的记忆,徐芳英失控的在季博宇怀里来回撕扯挣动,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受到感应一般也不安的鼓动着,而他的整颗心都跟左臂空荡荡的袖子一样。
早就遗失腐烂在北疆的战场上。
另一边刚刚结束乐器练习的阿英,止不住的咳嗽,季正则赶紧拿了杯水扶着他汗涔涔的身子,喂了下去,心肝,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