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大雁村的季家夫郎,身后背着他的丈夫,前面衣襟里兜着十几个野鸭蛋,步伐稳健的朝着自己家走去。
呦!季秀才这是从哪弄的一身泥呀,一个汉子打趣道。
这个时候晚饭吃的早的农人,都在大树下面乘凉,另一个汉子也跟着起哄说:俺家小子说你又想不开,往那河里扎猛子,咋地那马小姐就那么好,就那么让你忘不掉。
庄稼汉哈哈大笑,后一群人都跟着哄笑,季正则趴在少年的背上简直气的要死,怎奈他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说什么都得让人笑话。
好笑么?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说完了么?
哄笑声戛然而止,少年仿佛这些人不存在一般,径直的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我滴个娘呦,这季家夫郎的眼神也太吓人了,刚刚那个汉子说。
对对,咋跟山上的狼似的呢,另一个庄稼汉惊叹道:你们说,这季秀才啥命啊,自己个稀罕的女子嫁人了,老爹还不管他了。
是啊,你看看他那个夫郎,长的那般丑,力气还那么大,一个哥儿,汉子说背就能背走,这跟汉子有什么区别。
以前咱们村谁不羡慕他,再看看现在,庄稼汉唏嘘道:啧啧,人真是不能看眼前呐!
一群大老爷们,怎们这么能八卦,八卦也就算了,就不能等当事人走了再说?
身下的少年,正是原主新娶用来冲喜的夫郎。季正则接受的记忆里,原主的爹出了院门一去不回,家里最大的经济依仗没有了,心爱的姑娘见富贵梦散,马不停蹄的就嫁给了城里的财主做了小妾,原主一个想不开就跳了河。
原主的爹不在家,他们家自然也就没有经济来源,乡村的赤脚大夫水平有限,几番救治原主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好在大雁村的村长是个心善的,自己出了两吊钱从城里人伢子那给原主买了个夫郎,一来冲喜,二来也算给原主娶了房媳妇,人没了也不至于连祖坟都进不去,做个孤魂野鬼。
冲喜定然是有效果的,不过并不是把原主冲好了,而是把季正则冲了过来。
头两天这幅身子发着高烧,季正则浑浑噩噩脑子不太清楚,只记得有个人擦身喂药的伺候着他,直到今天他才算勉强能下地。不过他彻底清醒过来也是下午,家里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季家作为大雁村最有权势的一家,自然住着最好的房子,在一排土砖房里面,他们家的青砖大瓦房的院子尤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