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声已经起了,锅碗瓢盆相撞发出日暮才有的声音。
海远呆坐了会儿,觉得自己这感冒可能捂不好了。
他叫了几声马叔,马琳琳跑进来说:“哥,爸不知道哪儿去了,我跳舞要迟到了。”
海远感觉自己人都在飘,努力下床说:“我送你。”
马琳琳见海远苍白得吓人,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把家里的手机拿到海远跟前说:“不去了,你给老师请假。”
海远觉得自己现在也不能乱撑,反而添乱。
他给马琳琳舞蹈老师打了电话,那头老师态度很差,说:“怎么又不来了?你是她哥?她还欠着三堂课的钱没交,明天过来一起交了吧。她老这么断断续续的,功夫退得不行,元旦表演已经上不了了,你跟她说一下啊。”
海远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气到爆肝,他问马琳琳怎么欠着钱,什么时候耽误了几堂课。
马琳琳低头看鞋尖,说:“就不想去……”
海远觉得肯定不是她的问题,她成天在客厅里没事都能起舞,分明是因为课没上,回来自己补呢。
海远说:“说实话。”
马琳琳嗖地跑了,边往下跑边喊:“你生病了我去叫小野哥!”
海远根本拦不住马琳琳,他想让路野多休息会儿啊。
他怎么能让路野一直这么陪着自己,承担自己该承担的呢。
路野回家也没休息,路德正那天受了点刺激,状态又不是太好了,路野得看着他。
路野跟他聊了一下午,路德正说自己没怎么恍惚了,就是那天见了血,不要紧。
路野还是觉得不行,给久治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医生说光靠描述不行,寒假还是得来久治再集中治疗一阵子。
医生问路野,之前说给路德正买个宠物,后来有下文吗?
路野说:“去挑了猫狗,都不满意,他还是有点抵触。”
医生嘱咐了几句,一定得是特别温顺的小动物,最好不是太粘人,有一点各自美丽的意思就行,太粘人了反而对路德正来说是负担。
路野都记不起来路德正什么时候开始就抑郁症了,一直扛着,扛成了陈年顽疾。
路野挂了电话,进厨房准备做饭,马琳琳跑进来喊小野哥救命,他哥生病了。
路野拎着刀就向外走,“怎么了他?”
马琳琳说:“应该是感冒了,鼻子不通气,脸色可白了,但是这儿又很红,感觉都烧糊涂了。他还准备扛着送我去课外班呢。”
路野疾走几步停下来让马琳琳自己回去。
马琳琳:“?你不救我哥了?”
海远等了会儿,听见脚步声。
一听就只有马琳琳,路野呢,不在家?
马琳琳推开他门探脑袋进来说:“哥,你跟小野哥吵架了?”
海远:“啊?”
马琳琳为难:“反正小野哥说让你自己给他打电话,不然他不过来。我出去学习了,你们别打架啊。”
海远半晌回过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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