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素瓷盛满水,递到祁终面前,他笑道:“居然是凉白开?”
沐耘嗯了一声:“他家茶水色泽有异,我特意换掉的。”
“这世上除了酒以外,就数凉白开最甘美了,比琼浆玉露还好喝。”
咕噜咕噜几口饮尽,祁终擦了擦嘴,满足地笑弯了眼。
沐耘莫名其妙地也轻轻扯动嘴角,回以一个微笑。
这时,楼下传来闵栀的喊声:“祁大爷,下来吃饭了。”
“知道啦。”
捂着耳朵,祁终回应道,随即看向沐耘,笑:“走啊,吃饭了。”
“你先去吧。我等等再来。”
“那可别来晚了,不然我可不会帮你把好吃的留到最后……”
嬉笑声远去,沐耘将桌面收拾整洁,见楼外一整狂风压树,心知夏雨将至,便顺手把窗户全都推开,让无数凉风穿堂而走,热气也消散不少。
深夜,窗外雷声轰鸣,大雨倾盆,屋檐之水哗哗下坠,空气中的燥热渐渐被雨水平息。
祁终前半夜被热得睡不着觉,后半夜好不容易凉快起来,刚要好眠,又是雨声阵阵,他烦躁动了两下,翻了个身,一只脚滑到地上,传来冰冷的水意。
他急忙坐起身,睡意惊醒不少,见窗户已被大风吹开,而地上已经涨了水,床脚都被漫了不少。
祁终抬头一看,屋顶上好几个地方居然都在漏水?
倘若自己刚才真睡好了,醒来估计得在水里游会儿了。
他颇是不满:“这家黑心店,居然给我一间烂房子,明儿早上,看我不找你们算账。”
赤着脚站在水里,顺手捡起床尾的外衣披上,便往外走,一打开门,舒爽的凉风拂面而来,叫他舒服地伸了懒腰,一身痛快不少。
忽然,他发现隔壁房间还有灯火,不由生了投靠的心思。
“嘭嘭嘭——”
听见敲门声,沐耘迟疑一顿。
“耘公子,是我。”
“夜深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好吗?”
得到这样的回复,祁终磨磨牙,心道,谁要找你说事?我是来蹭床的。
“不好。你开门不?不开我自己进来了。”
“你……”
沐耘还来不及拒绝,人就猫着腰,惨兮兮抓着肩上一件外衫,轻手轻脚摸进了屋里。
“你怎么了?”
低头一看,望见那人没穿鞋子就跑过来,沐耘有些担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