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语声安静了约莫五秒,终于崩溃地哭起来:“我以为我要死了。”
就像是有人要死死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进浑浊的水里,把他锁进密闭的塑料袋中。
不让他呼吸,就是让他死。
吴桥一不会安慰人,佟语声哭出一串眼泪,他就伸手给他擦干净了,一边擦,一边还不忘打个电话给佟建松通报情况。
佟建松慌慌忙忙赶回来,看到桌面上中午的饭菜半点没动,问道:“你们中午没吃吗?”
吴桥一这才抬起头,看到桌上的闹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和佟语声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是没有尺度的,让他分不清白天夜晚,让他忘记了饥饿困顿。
他恍恍惚惚走到客厅,看着一桌子不错的菜,忽然馋了起来。
兴许是吃了个苹果,又尝了几块自己给佟语声带的巧克力,吴桥一一直扛到现在才慢慢有些饥饿感。
但佟语声只是躺在床上,红肿着眼睛眼神放空,似乎没听见佟建松的问话。
佟建松进房间又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看着佟语声状态还行,怕俩孩子饿出了毛病,就说:
“我把饭菜热一下,吃完饭咱们再去医院看看吧。”
佟语声一听见“医院”两个字,又鼻腔一酸,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我没有乱跑。”佟语声泪眼朦胧地说,“在家里没开窗,一直都在被窝里,一点都没着凉,为什么我还是没变好?”
他觉得甚是委屈——这段时间,他除了去过一次学校,哪儿都没跑,整天窝在家里按照医嘱好生歇息、养生,他觉得全世界没有比他更乖的病人了。
若是这般听话都还会恶化,那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只是白遭罪吗?佟语声自暴自弃地想。
佟建松叹了口气,只含糊道:“还没说你没变好呢,别给自己当大医生啊。”
这句安慰没有什么意义,肺长在佟语声的身体里,自己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饭菜热好了,吴桥一马不停蹄地跑去吃,饿了一个下午,外加许久没有回来唱过渝市没事,这顿饭变得格外的香。
他埋头苦干了好久,吃了一碗又添了一碗,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另一边,佟语声兴趣缺缺——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认真吃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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