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房里的电视都卖掉了,两个人一到晚上就只能大眼瞪小眼地聊天。
佟语声刚推开门的时候,姜红正抱怨着菜价又上涨了,就从门缝里看见儿子干净无辜的双眼。
“怎么了?”姜红一阵紧张,“哪里不舒服吗?”
佟语声摇摇头,拖着相当赘余的制氧机进了房间,然后伸手把姜红织了一半的围巾递过去:“你教教我这个,打发打发时间。”
难得儿子到了十点还不犯困,姜红也闲的无聊,便喜闻乐见地去外面拿了几团毛线,又递给他两根针。
“你要织什么颜色的呀?”姜红把那毛线摆在他面前,“小女孩儿的话,要不织个粉色?”
佟语声噎住了,求助般转头看向一边的佟建松。
自家老爸正坐在一边窃笑,看到佟语声的目光,便帮他开口:“是个男生。”
姜红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但没过多衍生,只道:“那就蓝色?或者黑色?”
一家人的包容和坦然让佟语声松了口气,他凑过去端详那几团毛线团,接着抬头,一边思考一边说:“你给我织的是蓝色的。”
姜红给他织的是浅浅的湖蓝色,是天空的颜色,也是吴桥一眼睛的颜色。
“那我不和他撞款。”佟语声把蓝色推到一边,“粉色也不行,黑色很酷但是做礼物好像也不太吉利的样子。”
姜红转过头看他,弯眼一笑:“还怪讲究。”
佟语声耳朵一红,把脑袋埋下去,继续挑。
当他的目光扫过火红色的一团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一天从梧桐树上,飘飘然落下的那一片火红的树叶。
他伸手把那大红色的毛线团拿在手里,说:“这个吧。”
冬天围着这样一团火焰,就不会感冒了。
而且红色和蓝色,看起来也怪配的。
佟语声手很巧,学这些东西分分钟就能入门。
他看着自己手中逐渐开始有了苗头的围巾,不禁一阵沾沾自喜——吴桥一要是有自己哪怕一半的艺术细胞,也不至于把枫叶画成鸡爪的形状。
上了手的佟语声就自己摸回房间,一边靠着床边吸氧,一边慢条斯理地织起来。
只要不想着玩什么花花绕,织一条围巾并不复杂,赶在吴桥一回英国之前绰绰有余。
他一边想着,一边眼皮子打架,靠在床边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吴桥一的电话准时把他喊醒,两个人互道早安,佟语声又开始动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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