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忙不迭点头,还没问要不要送他回家,便对上了吴桥一灼热中带着渴求的目光,无奈叹气道:“那你们一起回去吧。”
又一次踏上回家的路,佟语声此时的心情还算平稳,看着脚下青红相接的地砖,又开始忍不住主动开口聊起来:
“Joey,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吴桥一接过他的书包背到身上,摇摇头,又想起自己正在训练口语,便字正腔圆地答道:“不知道。”
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最开始就错过了案发现场,去医务室接人也是一脸懵懂,就连刚刚全程目击了赔礼道歉地全部流程,也完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佟语声脱口而出地想问“难道你都不好奇吗?”,但转而又怕自讨没趣,便自顾自地阐述了事情的原委。
说到底是写小说的,简单的事情经过佟语声的一番艺术加工,瞬间变成了一个跌宕刺激的短篇故事 。
但吴桥一只是安安静静走着,虽然在认真听,但自始至终他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更没有半句关心他情绪和身体的话。
直到佟语声说完,他只是点点头,表示“已阅”。
今天本就被折磨得十分脆弱敏感的佟语声,瞬间难过起来。
他不再说话,小声儿疲倦地叹了口气。
这是象征消极情绪的信号,吴桥一听到这声叹气,立刻顿住了步子,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半天,才紧张地问:“你不开心吗?”
他的逻辑推断还是简单粗暴——生气、难过、失望统统归为不开心,到也确实不会猜错,却也永远得不出正确答案。
佟语声知道自己的要求对他来说确实是有些勉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就不能偶尔关心关心我吗?”
吴桥一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我不会。”
他不会,他生病了,所以他理应当不会的。
佟语声站在原地看了他半天,直到看到这人眼底真实的慌张、不自信,才慢慢恢复了理智——
这样要求一个情感障碍的患者,也实在是太胡搅蛮缠了。
沉思片刻,深深的无力感还是把佟语声仅存的那一点无理取闹的心思,彻底掩埋了。
路边短短的树影只够遮盖住佟语声一人,他看着阳光下惊慌无措的吴桥一,软下目光,安慰般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对不起,是我要求太过分了。”
吴桥一只是垂丧着头,一直等他撤回了手,才慢慢迈开步子,跟到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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