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书被他整得头皮发麻,身体走到脑子前面,抓住他的手腕哀嚎:
“大哥,求您别学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完就觉得后脖颈一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衡宁闻言,冷冷瞥了他一眼,但看到他真的开始发抖的手指时,目光又缓和下去。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衡宁问。
换班里任何一个人问,温言书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眼前这个人每天绷得比自己紧十倍、还顺便把自己绷的快断掉,现在居然问自己压力大不大?
温言书直言:“没你大。”
衡宁眯了眯眼,下一秒温言书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瞬间从脖子烧到头顶,恼羞成怒地改口:“没你压力大!”
衡宁轻嗤了一声:“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温言书只觉得自己被贼喊捉贼了。
接着,衡宁罕见地放下笔,认真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学习?”
温言书抿起唇,还没开口,就被那人抢过话:“因为你怕你妈说你,考得不好回去挨骂挨揍?”
别看这人平时不怎么说话,身边发生的芝麻粒儿大的小事他都了如指掌,温言书只觉得恐怖如斯。
“为了别人学,终究是会累的。”衡宁拿起眼镜布,轻轻擦拭着他的眼镜,“我也很累,压力也很大,但我抗压能力比你好,你不用跟我学。”
他没过多的解释什么,只重新又带上眼镜,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压力大了就缓缓,现在才高一,把心态调整好吧。”
等温言书缓过神来的时候,衡宁已经又投入到学习状态中去了。
他只觉得衡宁说了一堆屁话,但再拿起笔的时候,焦虑感确实要减轻了不少。
大课间,同学们排队出去做操,吴桥一拒绝参加团体活动,便留下来扒拉起那本《花间集》啃读。
佟语声更不可能出去跑操,去走廊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回到位上,便拿起那几张考卷在手里反转折叠,捏成立体状,啪嗒放在吴桥一面前。
吴桥一抬眼,看着面前这只大头大脑长脖子肥翅膀、还自带中英文纹身的东西,笃定道:“三只鸭子。”
佟语声哭笑不得地更正道:“千纸鹤。”
吴桥一的眼里透出了迷惑。
于是佟语声便又裁下一块巴掌大的草稿纸来,手指在吴桥一的眼前,快速轻巧地捻出一只小巧漂亮的千纸鹤来。
这回吴桥一的眼神终于勉强认可了他的物种:“千纸鹤。”
“叠满一千只千纸鹤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佟语声一边叠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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