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对峙之际,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道:“左大将,敌军攻城!”
宇文透见他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也懒得再多问,直接将人扔在了地上,拿起武器阔步朝外走去。
堂内一时空旷了下来,空气中震荡着令人麻痹的寂静。
慕容洸兀自在地上呆坐良久,直到听见走廊上婢女跑动的声音,这才站起身来,脚步踉跄而又目的明确地朝外面走去。
一直走到一座熟悉的房舍前,他踢开房门,走进屋内,抬起浑浊的双目,锁定视线在屋内那道闲雅的身影上。
“谢七弦,”慕容洸开口,耸肩冷笑了一声,“你好了不起,不愧为名相之子、名儒之后,事到如今,我明明猜出了一切皆是你所操控,却依然不知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害得我落入如此田地……”
谢愔示意凌爸爸后退,继而站起身来,面朝慕容洸淡淡询问:“殿下所谓何意?”
“事已至此,你何须再骗我?”他缓步走上前来,一边眼神幽怨地看着他,一边用着悲切沉重的语调说道,“我还有何处值得你骗?我一无所有了,父王、亲人、部下、王位,什么都没有了,很快,连慕容部都要消失了,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殿下,还请冷静……”
“闭嘴!我不会再听你说半个字!”他陡然抬高嗓门,神情狂乱地喊道,“我肯定要死了,但你被关在这里,你也休想活!”
谢愔无动于衷地站着,看着他的目光由温和变得冷峻,仿佛在看着一个失去价值的跳梁小丑。
慕容洸被他眼底透露出来的冷漠与高傲所刺激,忽然间面目狰狞地冲上前,一把抓住谢愔的衣服,抬起右手便要去掐他的脖子。
然而他的手指才触碰到谢愔的喉咙,还未使上力气,便被人一刀从背后贯穿了胸膛。
霎时间,鲜血飞溅。
“K.O!”凌爸爸拔出匕首,看着倒地的马赛克愉快地一笑,“诶呀,又砍了一个BOSS,这下蓝龙不得羡慕死我啊!”
他美滋滋地收起匕首,旋即抬头,看到衣服和脸上皆被溅满鲜红血滴的谢愔,不禁一愣。
震惊片刻,他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看他突然发疯冲过去,一着急就没顾得上你,你没事吧?”
“无事。”谢愔语气略显倦怠地说了句,掏出一方绢帕揩拭脸上的血滴。
擦了两下后,他低头看向白色绢布上鲜红的血液,感受到自己颈间正有温热粘稠的液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里,他立即拿起手帕擦拭脖子上的血珠,然而那种缓缓流动的恶心感觉却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揭也揭不掉。
被这股血腥气所刺激,他忽而感到肺腑一阵堵塞难受,紧接着便毫无预兆地开始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