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询问了一队先攻入城门的士兵,他才知邢桑早有下令,命手下军士入城后尽快占据城门官府,但不可伤害百姓,也不可掠夺百姓财物。
呼延蛮蛮对此并无意见,呼延攸也曾向屡次他们叮嘱,攻夺城池,如非必要,勿伤百姓,只是很少有人遵守罢了。
试想为兵者谁不是整日活在刀尖之上,费尽千辛万苦打了胜仗,自然要尽情享乐一番,因此他们每每夺下一城,底下的士兵们要抢人财物、奸淫女子,或驱使魏人为奴为婢,上层的将领都甚少理会,反正不是从他们的兜里掏钱,就当做是犒劳手下了。
呼延蛮蛮自己也是同样,却没想到这羯胡倒是异常遵守规矩。
到了郡府,其内势力已彻底更换,呼延蛮蛮自大门到正堂,一路过来看到的皆是倒地的守卫尸体。
他边走边对随从下令:“将这些尸体清理干净,明日本王还要接爱妾过来入住。”
“诺。”
穿过小院便是郡府后宅,呼延蛮蛮本找地方休息片刻,一进主屋却恰好撞见邢桑从一男子身上抢来什么物件放入自己腰间悬挂的布囊中。
发觉有人进门,他还颇为谨慎地将布袋往军服下藏了藏。
呼延蛮蛮见此情景以为自己抓住了他的把柄,故意朗声道:“没想到邢千骑不让手下夺人财物,自己这金银财宝倒是拿得不少啊!”
邢桑闻言脸色略微有些不悦,就好似沉不住气的青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立刻从布囊中掏出了一个木盒,当着对方的面打开道:“殿下想多了,我不过是拿了他一盒香丸,哪里称得上什么金银财宝。”
呼延蛮蛮看向那盒中所放的东西,果真是一颗颗圆滚滚的紫色香丸,不禁疑惑道:“几枚香丸你如此宝贵做什么?”
“杀的人多了,不免影响休息,这紫香丸我曾听人提起过,说是闻其香味可以助眠。”邢桑以一副平淡无奇的口吻解释,说着便又十分珍惜地将盒子收起重新放进了布袋中。
而听闻此物有助眠之效,呼延蛮蛮不免想起了饱受失眠困扰的呼延攸。
自从他那三弟死后,父亲愈发难以入睡,不论吃什么药、用什么方法助眠都效果甚微,除非喝酒喝个烂醉,否则夜夜都是辗转难眠至天亮,多日下来,父亲的状态已明显苍老衰颓许多。
诚然,呼延蛮蛮有时也会想,倘若呼延攸此时离世,身为太子的他便可顺理成章地继承大单于之位,但在他内心深处,终究是对父亲的尊敬仰慕占据上风,在权利与亲情对比之下,他更希望父亲能活得长久,直到登临皇位的那一天。
因此听到邢桑这番话,他第一反应便是问:“这香丸当真有助眠之效?”
“也许,”邢桑没有肯定回答,“我还未使用过,只是听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