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边表态鲜明,对方的情思却并非他可以左右。
本以为来了白兰陉,两人分隔两地不见面,又有战乱之危急压在头顶,对方能知晓轻重,放弃那些不合适的念头。
没想到这等危难关头,那少年郎依旧这般耐不住心思,不惜以身犯险也要追着他过来。
思及此处,荀凌烦闷地叹了口气,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灯火照耀下,微红的喉结滚动,火辣酒水自喉咙灌入胃中。
华辛并不清楚他与姜殊之间的诸多纠缠,闻言只是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抬手将信函递给他道:“都尉还是自己看吧,这郇州局势,怕是要变得愈发不可捉摸了。”
荀凌扫了他两眼,疑惑地接过信件打开。
看过半篇后,他倏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华辛:“密阳已被夺回?”
华辛沉默地点点头。
荀凌无意识地收紧眉头,继续看信。
少时,他放下信函,神色复杂道:“此事当算得上好事,只是,那姜三郎也未免太过胆大妄为了,数百人夜袭敌军军营,二百人夜取敌城,这简直……”
简直离谱至极!
“但他的确做到了,不论是昭南县外夜袭之战,还是密阳夺城之计,都设计得极为精彩绝妙!”
华辛冷静地做出评价:“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他敢做,有谋之人诸多,此等魄力却非一般人所有,姜令尹此子不仅聪慧通透,且胆识过人,可谓是少年英才,卓尔不群。”
听闻此言,荀凌更觉得耳根发烫,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他太过狭隘了,分明之前姜殊就为他们化解过一次粮草危机,送来的地图亦是在数次与匈奴军的摩擦对战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他却依旧将对方归为那不学无术的少年郎,不曾想过,人都是会成长的。
而在如此跌宕逆境之中,当初那碌碌无能的少年郎君显然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令他荀凌也不由为之侧目的青年才俊。
“对了,”华辛再次开口,“信中所提及的那个步幢主乃是巽阳郡兵,你可知晓此人?”
荀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未曾听说过。”
“假若信上所言不虚,两次战役皆是由他领导,率两百人而夺一城,此子能耐不俗,若有机会,当见上一见,趁其名声不显,尽早招揽至麾下。”华辛缓慢而清晰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