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靠着粮车已有些昏昏欲睡了,郭平见他这么靠着似乎挺舒服的,便想叫他给自己挪个位子。
正欲开口,这时,他的眼角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一点火光。
这山间怎会有火光?
郭平以为自己累得眼花了,连忙揉了揉眼定睛去看。
这一看,他才发现那火光不止一点,而是很多点,并且,那些火点正迅速地往山脚移动,朝他们靠近过来。
郭平生出些许不祥预感,连忙推了把刘五:“老刘,你瞧那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怎么了?”刘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片刻后,他倏然脸色大变:“这是……山匪!是山匪!”
“有山匪!”
随着一声喊叫划过车队,混乱迅速席卷平静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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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暮色之中,一名士兵疾步冲进营帐,跪地通报:“都尉,大事不好,燕峤运粮车队被贼寇所劫。”
“你说什么!”荀凌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贼寇?何来贼寇猖狂如此,敢劫大军粮草?”
士兵汗如雨下:“据逃出郡兵所言,贼寇足有数百人,长相大多是须发发黄、眼廓深刻,似乎是一群……胡人。”
“是羯人。”华辛睁开充满威严的双眼,平静地接话。
一时间,帐中氛围凝重,仿佛有无形的火焰正燃烧起来。
粮草被劫,还是被胡人在燕峤郡内所劫,这是对他们赤裸裸的轻视与挑衅!
荀凌难言心中耻辱,胸膛起伏一阵,终是克制不住怒拍案桌,咬牙切齿道:“谁人不知羯胡乃匈奴帐下走狗,这必然又是呼延老奴之阴谋。”
华辛心中同样激愤,但他随军征战已有十数年,再严重的情况也经历过,此时很快冷静下来,道:“事已发生,都尉需镇定心神,想想粮草被劫,要如何度过眼下难关。”
荀凌扯了扯嘴角:“如何度过难关,莫非华将军还想向百姓征粮,弄得饥民啼号不成?”
知晓他心中气愤,华辛只是静静等待,待荀凌逐渐平复下情绪,他才劝说:“都尉手下还有五千兵士,不可自乱阵脚。”
“我知道,我只恨自己为何早没想到……”
荀凌闭了闭眼,吐出口气坐回原位,冲跪着的士兵道:“四处搜寻逃出的官府兵,询问他们遇袭详情。”
“诺。”
见他重新恢复理智,华辛放心下来。
大将军的这位公子什么都好,只是有些年轻气盛,还需多加磨练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