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话一出,嘉成皇后如同一个炮仗,即刻被点燃。
本来斜靠在床头,看上去浑身无力的人,突然爆发出极致的力气,面色狰狞,眼珠通红渗血,伸长了枯瘦的双臂,五指成勾,猛的朝姜妁扑过来,口里还嘶声喊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找人在这儿装神弄鬼?你还有什么龌龊手段只管使出来,本宫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怕!”
素律眼疾手快挡在姜妁面前,红萝被吓得一惊,和迅速反应过来的赵嵩禄双双将嘉成皇后挡在床榻上。
发起疯的人,力气出奇的大,红萝却好似习以为常一般,麻利的爬上床,跪坐在嘉成皇后胡乱踢蹬的双腿上,将她的双手牢牢按住,嘴上还在不停声的安抚着。
听着她的话,姜妁面上的笑意渐渐转冷,一掌将面前的茶碗果盘掀飞,眼中缀满怨恨,咬紧牙关道。
“将我娘的善意践踏时你可有愧?背着我娘与皇上私通款曲时你可有愧?当我娘生产之日害得她险些血崩而亡时你可有愧?”
“污蔑我娘秽乱宫闱,害她被禁冷宫你可有愧?刻意混淆我幼弟血脉,害他死于生父之手你可有愧?我拼死求来的药被你一把焚毁,害我娘身死你可有愧?”
一声声质问,将本还在竭力挣扎的嘉成皇后钉死在榻上,眼神空洞的望着上面的承尘,有泪在眼角滑落。
“我娘没有至亲的兄妹,你曾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你若当真问心无愧,那你为何日日夜不能寐?”姜妁恨毒了嘉成皇后的狼心狗肺,明明恶事做尽,却还觉得合该旁人欠她的。
“你可要撑住了,风水轮流转,你的报应还没完。”
*
次日一大早,姜妁还没等素律喊她,便自己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后前往宁国公府,带两副棺椁与宁国公夫妇一同出发。
只是宁国公夫妇带着棺椁直奔祖地通州,而姜妁有任务在身,沿途要查证抄家,得费些时候。
姜妁进去给白菀上了一炷香,磕了个头。
回身时便见白二爷站在后面欲言又止,手里还拿着一炷香。
姜妁只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外走,她知道,白二爷是来打听嘉成皇后消息的。
因为建明帝这几日正为瞒报灾情一事焦头烂额,嘉成皇后与西平王勾结谋反这事儿便一直搁置着,各自关了起来什么消息也没流出,就连姜琉也因为身受重伤至今未能清醒。
白二爷迟迟不得消息,自然着急上火,平日里捧着他的人也不见了踪影,让他连个问事儿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得知姜妁要来宁国公府扶灵,白二爷哪里还坐得住,巴巴的一大早便过府候着,就连宁国公夫人的臭脸也顾不得了。
这些年来,白二爷身为国丈,被捧惯了,下意识便等着姜妁开口与他讲话,谁知姜妁连眼皮都不抬,径直往外走。
白二爷又拉不下脸叫停姜妁,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走远,等他反应过来想喊时,上前追了几步,却被穿着银甲的公主卫眼神冰冷的挡了回来。
唉声叹气的看着姜妁走上马车,白二爷又反应过来想去问一问宁国公时,却被下人委婉告知宁国公夫妇也已经离开,让他趁早离开国公府,因为主人不在家,国公府要闭门谢客。
姜妁这头,一挑开门帘,便瞧见大喇喇坐在她的软榻上喝茶的容涣。
“你的马车在后面,”姜妁皱着眉撵人。
容涣一手支在矮几案上,手掌托着腮,歪着头看姜妁:“作为殿下的枕边人,自然是殿下在哪儿,奴便在哪儿。”
他今日少见的穿了身绛紫色的阔袖长袍,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敞着,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修长的锁骨一览无余。
平日里规规矩矩,用发冠竖起的墨发,这回却四散开,只用一根月白的绸带拢在脑后,鬓角的发丝随着风轻晃,粉润的唇开阖,衬着他流转的眼波,以及那张俊俏的面容,倒还真有几分侍宠的模样。
容涣这自称在姜妁唇舌间捻过几转,不得不说,他这幅任君采撷的模样,恰到好处的勾得她蠢蠢欲动。
素律识相的退了出去,和乔装打扮成车夫的杨昭一同坐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做男侍要有男侍的样子。”姜妁的眼神一寸一寸滑过容涣,指尖勾着自己脖颈上披风的系带。
容涣倾身过来,揽着姜妁的腰将她安置在软榻上,一边抬手解开系带,将她整个人从披风里剥出来。
她内里穿得单薄,除了贴身的齐胸襦裙外,便只有一件薄薄的纱衣。
容涣单膝跪在姜妁身前,仰头望着她,双眸满是溺人的温柔:“冷不冷,要不再让人加个炭盆。”
姜妁摇摇头,指尖顺着容涣面上的轮廓游弋,滑过他的唇,最后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水眸中盛着惑色。
“伺候本宫。”
第34章 将那女孩儿带来见本宫……
容涣溺在姜妁惑人的眼眸中, 只觉得暖香袭人,被她碰触过的地方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痒,直钻他的心头。
他抽走她绾发的玉簪,青丝如瀑般泄下, 又伸手握住她的细腕, 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旋身将她放倒在绒毯上。
姜妁怕热又畏寒, 马车里除了那张软榻, 就连地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 这时倒是方便了容涣。
容涣居高临下的望着姜妁, 她墨色的发丝铺散在雪白的兔绒毯上,罩在外面的纱衣因动作滑落出半截瓷白的肩, 肩窝处那一点嫣红的小痣越发糜艳,惹得他直发痴。
在容涣还在两眼发直时, 姜妁突然伸手攥住他的衣襟,扯着他向自己靠近, 近得两人的呼吸交融,鼻尖相触。
姜妁在他下巴尖轻蹭,绵软的唇顺着他冷峻的下颌线落下点点零星的吻。
容涣只觉得周身的热意直往头上冲,撑在两侧的手克制不住的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连带着手掌下的短绒也被揪起一层。
却仍旧咬紧牙关, 强自忍耐着任由姜妁施为。
谁知, 姜妁竟在他耳垂处不轻不重的啃了一下,略带沙哑欲意的嗓音紧跟着响起:“本宫不喜欢受制。”
容涣彻底失控,坐直身将姜妁也带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前, 痴痴地仰视她,在她的眼睛里找见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