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关谣过来了。
这是岳中行第一次见到关谣,在此之前的近三个月,关谣一直都不在寨子里。
关谣见到院里的岳中行,明显一愣,“你是?”
“我是,新来的。”每当别人问起,岳中行都这么回答。
关谣打量了对方一番,突然想起来这之前赵临江跟他说过了,“哦,好像想起来了,鄙人关谣。”
“岳中行。”岳中行谦声道,又想起了什么,“二当家”
关谣笑了笑,“重锦呢?”
“宋叔在房里睡着。”岳中行也开始打量起对方。
“行,我去瞧瞧他。”关谣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东厢房。
岳中行立马叫住对方,“二当家,宋叔他……他睡在西厢房。”
关谣脚步一滞,回头转身,“哦对,我这东西方向不太分得清。”
岳中行也跟着赔笑,看着关谣进了西厢房。
他现在心里已经不再怀疑,并且肯定,东厢房才是宋玉原本的房间,西厢房是肖阚的房间。
简单而言,宋玉一直占住着肖阚的厢房。
……
听到推门声,榻上的宋玉坐起身来,面挂惊色,“二哥,你回来了?”
“昨晚刚刚到,本想着一早就过来看你,不过……”
关谣说着就没声,他总不能说自己本来打算今早过来,然而却和赵临江苟乱了一晚上睡过头了吧。
“不过,有些疲劳多睡了些。”关谣半真半假的接了下去,“听闻你又怀病了?好些了吗?”
宋玉拍了拍自己的额门,“好些了,吃过药就好多了……”
说到这,宋玉忽然有点懵,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把药吐了,后面怎么又好像喝了?
关谣坐到榻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受热了?”
“嗯,这雪落得急了,没顾着。”宋玉心里开始细想关谣会不会想起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你向来受不住冷,这赶冬了,你也别那么忙着了,那些大小事你不做也不会怎么样的,多顾着自己。”关谣抱怨道。
宋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无力消受。”
“好好养着,我才离开三月,你怎的憔瘦了这么多。”关谣开始忍不住埋怨了,“径云要是知道了,不可得怪我了?”
宋玉原本垂着的眼眸,立马抬起盯住关谣,心里一阵紧张。
关谣立马明白自己说漏嘴了,也有些局促起来。
说来也是,两人对此,至今都没有互相坦诚过。
宋玉一直一副毫不知情关谣和赵临江的事,就如同关谣一副视若无睹宋玉和肖阚的事一般。
“二哥,何出此言?”
第48章 识时务者
“我……”关谣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揭底此事,“径云敬爱你,他若是知道你这两年屡次受病,怕是要担惊受怕了。”
宋玉心里也是犹豫,总觉得对方好像真知道了什么,“小患小病罢了。”
“小病不养则成大患。”关谣叹息道。
宋玉嗯了一声,“二哥是从何地回来?”
“三月前我先是去了蜀渝,后面又上了赋京。”
“二哥是去见过梁将军了?”宋玉挑了挑眉,“蜀渝一带如何?”
关谣点了点头,“是安宁了些,十万精兵在白帝城压着,有乱党也不过是些匪闹。”
“梁将军有勇有谋,三年内能定两地实属令人折服。”宋玉想到梁令,确实觉得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关谣展开舒颜,“嗯,他确实是天生将才。”
“那二哥往后折返赋京是为何?”宋玉嘴唇放平,以一种探究的语气问:“褚明?”
“他不知我到过赋京。”关谣语气变得轻佻,“他这两年大抵是疯了。”
宋玉几乎是厌恶褚明这个名字,“他疑心颇重,若是知道……”
“褚明和褚叔在朝中互不对付的气焰越烧越大,如今褚明得子,怕是皇叔不抵一时。”关谣正了正身。
“既是如此,他日圣上仙逝,这大隶也不会落入褚叔之手,二哥何不劝诫褚叔释手?”宋玉拧眉问。
关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褚明是皇帝偏重的儿子,而这褚渊不过是个端亲王,没有兵权也没有储位之备的皇叔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谁都懂。
“你我受褚叔恩惠,能助他立一日朝中跟脚是一日,褚明这厮视他命如蝼蚁之人,若是真坐稳了这江山,不仅于褚叔,于你于我都是砧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