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江把杜奴娇的手放回绣被里,过去把香炉灭了,“出去说。”
随即,两人掩门出去后,床上的杜奴娇睁开了眼,听着屋外的动静。
感觉到门外没人了,她起身走到窗柩前,拿起香炉的盖子,捻了捻炉中灰,放到鼻前嗅了嗅。
肖阚和赵临江两人立在廊道里面面相觑。
“号不出来?”肖阚心里悬着一根线。
赵临江摇了摇头,“脉象很明显。”
“那,怎么样?”肖阚急于知道结果。
赵临江这次没卖关子,“快有三个月了,胎儿不太稳。”
“三个月?”
“应该是。”
“确定无误?”
“不敢定论,但十有八九。”
两人都是面挂愁云的,也没什么想说的,肖阚随即把赵临江送出了青玉案。
宋玉今日下山前特意叮嘱肖阚顾看好杜奴娇还有温习几遍前些日所学,但肖阚手持长矛练了两式就没心神了。
索性抛去了长矛,在院里浇起花来,肖阚一边捣弄着花草,一边开始细细追忆起近三个月的琐碎。
三个月来,宋玉仅下山过两次,只有一次没有当日归山,不过那一次,宋玉身边还跟着关谣……
肖阚做好了午饭准备给杜奴娇端到房里去,没想到杜奴娇倒先一步打开门了。
“杜姐姐怎么出来了?还是回房去吧,谷雨刚过,风凉。”肖阚端着饭菜越过对方进了屋,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杜奴娇脸色好了许多,步调很慢,“不知怎么了,今日睡得有些沉了,麻烦你了。”
“多睡些也好,杜姐姐安心养病就是。”肖阚给对方拉开凳子。
杜奴娇也不推辞什么,缓身坐了下去,“重锦呢?”
“义叔他和谣叔下山去了,我先去忙了,有事您叫我。”
杜奴娇拿起筷子,“那,多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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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玉和关谣踩着膳点回来了。
杜奴娇看到两人,脸色大喜,“重锦你们回来了。”
肖阚手中拿着碗盏,听到杜奴娇的话,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嗯,今日怎么样。”宋玉抚了抚两袖。
“挺好的。”杜奴娇从肖阚手中接过筷子分发。
关谣也把手中物件放到一边,坐到了饭桌前,“那就行,看你面色好了许多。”
“没什么大碍的。”杜奴娇摸了摸脸。
宋玉斟了斟筷子,“吃饭吧。”
几人纷纷动筷子后,肖阚才坐下,一言不发。
“径云啊。”关谣看着对方有些异样,“这两日劳累你了。”
杜奴娇也连忙说:“忘提了,这两日确实多托径云的照顾了。”
肖阚笑得有些牵强,“没什么,应该的。”
这饭吃得有些沉闷,宋玉几乎没说过什么话,更是没有搭理过肖阚。
肖阚窥了几眼,宋玉看起来有些疲惫,胃口也不怎么好。
入寝后,肖阚实在是心烦意乱,干脆披了一件外衫就出房门去了。
青玉案人气稀薄,无论哪个季节都透着凉气,加之背后的一片竹林更是萧寂。
宋玉厢房的窗户紧闭,肖阚看着,猜想着宋玉睡不睡得着。
走着走着,绕过了东厢的转角,发现杜奴娇的侧房还亮着灯。
肖阚本想背身而去,此时却看到烛光映照的窗幔里折*出两个人的黑影。
仅仅是影子,不难辨出是谁,肖阚被什么重物压住了心口似的,垫着脚踱步到了窗边。
肖阚脸绷着,耳朵贴近窗榥。
“重锦,你右手伤着了?”
“无碍,我前面同你说的,你要谨记,这两日我脱不开身,无力顾及你,有事你同径云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