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零零总总弄完，从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是23点。付明看着金彩迎上坐在大厅沙发上等他的金巧巧，两人说说笑笑快步走了。又看见常乐敲开了斜对门监控室的门，仇峰笑着将人让进了门。

莫名的有些心塞，全世界就剩下他这个单身狗了。他也是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醒悟过来，土地公和山神居然是一对儿。他当时还有些大惊小怪，然而其他非人类却觉得他少见多怪。

“喜欢异性也好，喜欢同性也好，单身一辈子也好都是自个儿的选择，没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人类好像特别压抑本性，明明很喜欢却不肯承认，还是我们非人类好。大家都很坦率，看上了就去追，追上了就好好过日子，追不上那就换个对象，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

对于非人类的彪悍发言，付明甘拜下风。确实，人类确实没有办法活得像你们非人类那么潇洒恣意，随心所欲。人类在乎的事情太多了，在乎旁人的感受，在乎旁人的看法，有的人简直就像是为了旁人而活着。

付明觉得自己没那么多想法，他觉得自己其实挺自私的。他只想着自己和爷爷，别人的看法和眼光他一点都不在乎。他一直觉得，人活一辈子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的利益，自己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不用管别人指指点点。

自己挣钱自己花，有能力就做点善事，没能力就顾好自己。总不能因为别人眼红你赚了钱，说两句酸话就要把自己挣的钱白白给别人花吧？那是脑子多有包才做的出来的事情，特别是那种自家孩子都吃不好穿不好，还要挤出钱来给比自家条件好的亲戚家的孩子挥霍的人，他完全无法理解。

这种人以前在村子里并不少见，特别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家更是严重。付明见得多了，忽然也就想通了一些事。当年那些出去打工的人，为什么一出去就不愿意回来了。有好日子过，谁还愿意回来填那填不满的窟窿呢？

自家男人窝囊，家里有点钱都要被亲戚以各种借口借走。自己辛苦挣的钱，家里孩子一点没花到全便宜了别人。自家女人总想着贴补娘家，好容易赚点钱买点好东西回家，一转头就全部拿给娘家去了，自家孩子啥也没捞着。

付明觉得，他看多了不幸，已经不怎么相信也没有信心能和一个女人组建一个家庭好好过日子。在村子里的时候都是些破事，念书的时候又看了一堆负心男负心女的糟心事，他觉得一个人独自美丽也挺好的。

特别是他现在事业有成，爷爷也在身边，人生其实已经很圆满了。他觉得没有地方能够塞下老婆孩子，他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他觉得谈恋爱太浪费时间，结婚生子太过麻烦，他没有信心当好一个丈夫，一个爸爸。

然而他今天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好感，他其实是很惶恐的。他倒不是担心别人说三道四，他爷爷也从来没给过他这方面的压力。花国已经通过同性婚姻法十年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接受了同性相爱结婚这事情。

付明一直觉得他爷爷很能够接受新事物，他们那偏远村镇消息传递慢。到他高三那年，村里才知道国家通过同性婚姻法的事情。那时候村里人十分震动，很多人都表示难以理解。

他爷爷却并不如村里那些老人那样排斥痛骂，他只说‘国家越来越好了，人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人与人之间也越来越懂得互相包容了。包容每个人的不同，这很好。’那时候付明就觉得，他爷爷真是个开明睿智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