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萧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他不敢乱动,只能任由韩渊像只大狗似的抱住他。
“你别……你不会碰到伤口吗?”
“不会,伤在后背……真的只是小伤,殿下别担心。”
南萧觉得韩渊对于“小伤”的概念和他对于“小伤”的概念并不大一样,但是现在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安静地等着。
“你怎么受的伤,别人发现了?”
“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人进岳怀英的营帐传消息,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本来想把传消息的人打晕带走,不过被岳怀英发现了。”
南萧眼皮一跳:“他发现你是韩渊了?!”
“那倒没有,我穿着斗篷,面容都遮住了,还用了变声器,他认不出来的。”
韩渊安抚地揉了揉怀里一动不敢动的青年的墨发,轻声续道。
“他派了一队士兵来追捕,有人开了枪,所以……”
“所以你受了枪伤?”
“嗯。”
南萧心头火起,咬牙切齿。
“所以你管枪伤叫小伤?!”
“只是伤在后肩,不是什么致命伤,连血都没流多少,当然是小伤。”
南萧又是好气又是心疼,也不再跟他分辩:“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岳怀英走得再慢也该离开一段路了,我起床去拿药箱,不开灯。”
“嗯。”
南萧扒拉了一下韩渊搂着他的手,示意对方松开,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把医药箱整个搬来了床上。
“你起来,先别动……子弹留在里面吗?”
“嗯。”
南萧把房间的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大半夜把灯打开太久容易惹人怀疑,他只能打开光屏,借着一点微弱的灯光,轻轻将韩渊伤口处的衣料撕扯下来。
一个子弹大小的血口子,伤并不深,但是弹头留在了里面,周围的皮肤已经有点发炎,红肿了一圈,伤口处还在咕咕地往外流着血。
“……我拿镊子把子弹头取出来,然后消毒,因为没有麻药,可能会很疼,你得忍一下。”
他拿酒精给镊子消了毒,实在是没有做手术的条件,只能一切从简。
镊子探进皮肉,他能感觉到韩渊的身体瞬间紧绷,放在身侧的手骨节发白,死死扣着床沿。
光线昏暗中,伤口处流出的血几乎临近墨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韩渊。”
韩渊侧过脸看他,下颌线死死绷着,额前银白的碎发已经染上了少许汗渍。
但对方神色平静,一字痛音都没有发出来,甚至眼底还掠过一丝安慰的笑,轻声哄他。
“嗯,没事,不是很疼。”
不知怎么的,南萧骤然想起来自己在全息游戏里初见到韩渊的时候。
那时候韩渊还是小龙崽,受了两处枪伤,奄奄一息。
他给昏迷的小龙崽处理伤口的时候,对方好像也是这样,紧咬牙关,再疼也没有吭一声。